此刻兩人距離很近,她還是第一次這般近地看到秦司珩。
往日裡在宮中偶爾見到,也隻能遠遠地看上一眼。
對上她澄澈的眼神,秦司珩忍不住問出那個自己疑惑的問題,“你為什麼救我。”
她輕笑,下一秒居然大膽地伸出手,擦拭掉了他臉頰上沾染的血跡。
好像在擦拭什麼珍貴的事物。
“奴婢知道,太子是個好人,好人怎麼能死呢,你坐上那個位置,隻會讓更多的人受益,奴婢若是用這具身體能護住你,也算值得......”
秦司珩大受震驚。
看她穿著打扮,必然是宮女身份,但她的言辭,非熟悉自己的人不可,那麼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她語氣艱澀地解釋,“我不過是個奴婢罷了,但太子這般明月,就連奴婢這等身份,都忍不住仰望一二,希望某一日,某一日......”
秦司珩忍不住製止了她,“彆說了,留著些力氣,等太醫來。”
“不,奴婢想說,奴婢希望某一日,太子你,也能留意到,我這等卑微的人......”她說著好像極其傷心,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落。
看得周圍人忍不住彆開了目光。
看她如此痛苦,又是為了救自己所致,秦司珩也難免心中難受,抱著她漸漸冰涼的身體不發一言。
很快太醫來了,秦司珩讓太醫帶她去廂房內診治,務必要救活了她。
自己則走到秦牧跟前,驚訝地發現,秦牧被洞穿了胸口,這會兒雖然已經痛苦的麵容扭曲,但人還活著。
見秦司珩走來,眼神跟他對上,依然桀驁不馴。
“太子這是要對我動手了啊。”秦牧嗤笑開口,說完一句話,居然吐出血來。
“難不成你以為,你不該死嗎。”
對於秦司珩的話,秦牧冷笑,“我為何該死?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隻不過是運氣不好,失敗了而已。”
“失敗?你喪心病狂,居然不惜給父皇下那等藥,以此來操控他。”
“喪心病狂?”秦牧再也遏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隨著他的大笑,傷口出的血液流得更急了幾分。
“到底是我喪心病狂,還是他該死?”秦牧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用無比怨恨的眼神看向倒在那裡的老皇帝,“這些年我跟母妃是如何走過來的,他知道嗎?明明大家都是皇子,我卻要被人嘲笑,受人冷眼長大,下人們看不起我,就連皇後身邊養的貓,我都是不配去看的。這還不夠,還要來踐踏我母妃。她身份低微,便把她當做下人使喚,夏日裡,捧著滾燙的杯子磋磨人。這便是你眼裡的喪心病狂?到底是誰,是誰,喪心病狂!”
秦牧瘋狂的大喊,眼神腥紅幾欲發狂,但出口的話,讓秦司珩恍惚不已。
他現在已經無法追查秦牧所言到底是真還是假,但若是所言非虛,他的恨,也並非是無緣無故。
不對,若處在他的那個位置,自己隻會更狠。
“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秦牧像是詛咒一般的說完,再也不開口,闔眸好像在等待死期到來。
秦司珩想起一路走來,見到的不光是太監宮女們的屍首,甚至很多宮妃也在此次的亂子中喪生。
起初他還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會去後宮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