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
黎因好像在這句話中聽到了幾分審問的口吻。
他忙捂住自己的後頸,向後退了一步想要和這個莫名的alha拉開距離:“抱歉,我我的腺體不太受控製。”
嘭——
他向後退的時候碰倒了展櫃上八十年代的窯瓷,刹那間清脆響聲在彆墅中響起。
男人的眉頭皺的更深,目光有種高高在上的怠慢:“瓷瓶三百萬。”
“什麼?”黎因以為自己的耳朵又不好了。
樓下忙碌的連宋聽見聲響跑上來見到這一幕,招呼著樓下的傭人不要忙著搬東西,先來收拾碎瓷片。
黎因的耳尖漲紅,他蹲下身子幫忙將碎瓷片撿起:“抱歉,是我沒有看見。”
情緒緊張會讓oa的腺體不經意釋放出信息素,他的味道很香,是淡淡的茉莉花,昨天雖然已經打了抑製劑,終究對於他這幅身體用處不大,常年使用抑製劑讓身體產生抗體,信息素仍舊不受腺體控製亂飄。
連宋讓他站在原地不要動,這些瓷片很鋒利。
“您怎麼起來了?是我們搬東西吵醒您了?”連宋問。
黎因搖搖頭,他戴著耳塞,降噪後聽人講話總是不清晰,他將耳塞打開一些,乖乖回答:“我餓了。”
“好的。”連宋剛要吩咐下人去弄。
黎因打斷他:“我自己可以的。”
他這些日子在裴公館除了睡覺最在行外,最厲害的便是學會使用小鍋熱牛奶以及製作小甜品,他喜歡在裡麵加糖,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喜歡吃甜食,他怕連秘書會笑話自己。
上輩子,在福利院裡隻有考滿分的小孩才有甜食吃,很可惜他是笨小孩。
連秘書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得到許可後才點頭。
黎因已經自己下樓,從冰箱裡拿牛奶開始製作了。
他身上的睡衣是從家裡帶過來的,純棉質地印著卡通小兔的圖案,毛茸茸微翹的小卷發,以及乖巧純白的睡衣,穿著綿軟的拖鞋,露出了粉潤腳掌,他呆呆的盯著小奶鍋裡的泡泡咕嘟咕嘟。
濕漉漉的小鹿眼被蒸騰霧氣遮蓋的有些模糊。
黎因瞧見小奶鍋熱了,往裡麵放好糖後麵前又是一陣陰影籠罩,他抬頭看到是剛才的人。
甜甜一笑:“你也要喝嗎?我可以為你倒一杯~”
他的睡衣扣子解開了兩顆,看上去乖順純良,男人眯著眼靠在不遠處的桌前,帶著淩厲的眼神:“看來你很適應這裡的生活。”
黎因抿了抿唇,小酒窩中有些無奈:“能適應呀。”
隻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對他來說這樣的日子非常幸福呢。
他繼續倒出牛奶,低頭時完全沒有看到男人對他審視的目光。
“你父親把你送來,還真是可笑。”男人的聲音低沉,緩慢。
黎因微微皺眉,他的聲音太低,自己根本聽不清。
不喝就不喝,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呀?
不過礙於這個人一直盯著自己,他最終還是大方的將熱好的牛奶分成了兩份,遞了過去:“你也是來這裡幫忙搬東西的嘛,這麼晚還要工作,辛苦哦。”
男人太陽穴的青筋微跳了下,緩緩道:“不是。”
黎因捧著牛奶趴在桌子上吹涼,粉唇微抿:“嗯那你是司機嘛?”
未來幾年裡他都需要在這地方生活,和大家混個臉熟並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
“是連秘書的助理嘛?”
黎因眼前被牛奶的霧氣擋住,在降噪的耳機中,男人的回答傳了進來:“我是你丈夫。”
“”
黎因:“。”
牛奶泡在偌大的彆墅中被空氣戳破,整個山莊中回蕩著被泡泡碎掉的聲音。
oo?
他眨眨眼,在男人的注視下安靜抿了一口牛奶,儘量想要顯得自己不那麼拘謹。
黎因抿唇,牛奶被他吹得咕嘟咕嘟冒泡,他其實是有些怕的,因為裴先生在書中最後是最討厭他的人,在生意上也很厲害。
國內幾個大海關都被他的商會壟斷,和政府有合作,年紀輕輕製服底下蠢蠢欲動的下屬,商會遠比集團更複雜,每個人表麵客氣,背地裡的角力程度卻能讓人瞠目。
尷尬的氣氛中,黎因感受到腺體微微發燙,他下意識的想要捂住後頸腺體,奈何那毛茸茸的耳朵不允許,從他的碎短發中冒出來,他的耳朵又長又軟,白白垂下來,比下巴稍微長一些,因為緊張。
黎因的耳朵發燙,慌忙的垂下眼睫。
交鋒完敗。
猶豫了一會,他小聲說:“您好。”
對麵的男人是裴長忌,如今在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新貴,算上上輩子,他也很少和人打交道,他這樣的笨小孩向來不討喜,他不想禍從口出,還沒領證就讓對方討厭自己。
“看過你的體檢報告,明天有事,後天去辦手續,有問題麼。”裴長忌一雙黑色眼睛直直的望著黎因。
他拉起毛絨睡衣的帽子,把自己的一顆腦袋都藏在裡麵,隻露出粉白小臉。
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威壓,隨即點點頭:“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