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搬東西的聲音結束,連宋拿著電腦跑上來,畢恭畢敬的對著男人問好:“裴先生,已經裝好了。”
裴長忌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男人並沒有打算在老宅逗留,即便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吩咐連宋又去書房整理了一些文件後便離開了。
如今京中各商會爭先擠破頭要做房地產,年底有三個項目準備動工,臨出門前連宋將止咬器遞過來。
即便深夜,s2階未有伴侶並且易感期還未發作的alha都需要出行佩戴止咬器。
“裴先生,黎少爺的信息素報告已經出來了,和您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他的信息素對您有抑製作用,下個月老爺子大壽,您看”
“後天的行程全部排開,安排領證手續。”裴長忌微微蹙眉。
他看著秘書遞過來百分之九十五匹配的體驗報告漫不經心的笑了下:“人工改造的腺體能在這個匹配度,也是不容易。”
連宋係安全帶沒吭聲。
他從大學開始就跟在裴長忌的身邊,最清楚老板的脾氣秉性,作為裴家唯一合法繼承者,從小就在規定路線中長大,所以他最討厭的,便是被安排。
裴長忌的alha信息素是已知最高階,根本不會有oa能達到九十以上的匹配度。
若不是他開始出現易感現象,即便是九十以上的匹配度他也有能力不讓這個oa進門。
如今家裡形勢不明朗,他確實需要娶一個花瓶回來。
隻是他討厭被算計,黎家為了一份合同,將親兒子送進他的宅院,已經足夠讓他不爽,如今,竟然還是個有動物性征的不完全oa。
他最討厭小動物了,尤其是帶毛的。
他有潔癖。
掉毛,他非常,不喜歡。
連宋坐在前大氣都不敢出,車子還未開,裴長忌的手機落在書房,他回老宅中去取。
折返回來,一口熱牛奶的小鍋已經被清洗乾淨,連水滴都擦拭的沒有痕跡,裴長忌掃了一眼上樓,正好看到二樓拐角處蹲著一個小團子。
黎因穿的睡衣軟綿綿,oa的骨架也要小一些,他瘦瘦的一隻蜷在拐角。
裴長忌撇了眼少年穿著棉拖的小腳掌,有幾個趾頭從前端小恐龍的開口漏出來,白皙粉紅。
他蹲在地上,認真用手裡的紙巾在地上磨蹭擦著什麼。
“你在乾什麼。”
窗外閃電刹那而過,隨即一聲轟隆隆雷聲讓整棟老宅像八音盒似得回蕩著沉重悶響。
麵前的小團子嚇的一起身,今天第二次撞進了他的懷裡,這次帶著他渾身香甜的信息素,他是茉莉味的,黎因壓根沒發現身後有人,但本能讓他想要把腦袋往一些東西裡鑽,他想把耳朵藏起來。
oa渾身發抖,指尖泛白的緊緊攥住男人的西裝,就連呼吸也跟隨緊湊起來。
他的耳塞是兩年前的款式,隻有基本降噪功能,隨著他成年,腺體成熟,使耳朵也更加敏感,普通的降噪功能已經不足矣讓他平穩的度過每一個雷雨天。
雷聲大,讓他的耳膜發鼓,腦海中像是有人敲鐘似得嗡鳴。
如果分貝太大或者突發的聲響很容易因為耳膜痛導致他心悸昏厥。
過了一會,黎因抿著被嚇的蒼白唇角回過神:“裴裴先生,您怎麼回來了?”
oa的眼睛圓且鈍,偏又因為驚懼沾染了幾分瀲灩的水色。
“唔——”
裴長忌皺眉扯著他的耳朵,將人從自己的懷裡驅逐。
黎因乖巧走開,站在一旁輕輕揉被捏的耳朵,像是撫摸小毯子似得,這樣一會能少痛些。
“你蹲在這裡做什麼。”他問。
“剛才打碎的瓷瓶,好像有些殘留,我怕劃傷,想要撿乾淨。”
裴長忌眉眼中的不滿更深:“這些事下人會做,你要維持好身份。”
他是娶oa。不是招下人。
他裴長忌不會娶一位上不得台麵的人。
裴長忌的語氣平淡,落在黎因的耳朵裡就變成了規訓。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紅著臉說是,下次不會了。
裴長忌拿回手機離開的時候,黎因還乖巧送他到了玄關,他的兔耳朵的是純白色的,但肉鈍的感的q彈毛絨中因為毛細血管的緣故透出淡淡的粉,他的耳垂有些燙,隻想趕緊將人送走。
“您小心不要淋到雨水,會感冒的。”他小聲提醒。
總要刷刷好感度。
裴長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直到車子已經開出很遠後,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後車鏡的倒映中仍未消散,雨水衝刷最後鏡中模糊不清。
“這麼大的雨,黎少爺的拖鞋估計淋濕了。”
裴長忌未抬眼:“怎麼。”
“沒什麼,黎小少爺好像不太喜歡穿拖鞋,之前我為他送材料的時候,他想在地上鋪一些地毯,老宅的陳設不能動,所以隻鋪了他屋裡。”
裴長忌忽然想到剛才那個小團子蹲在地上撿碎片的樣子,又笨又呆。
似乎
他的腳有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