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白乖乖點頭,“好。”
唐樂筠笑了,笑得像隻小狐狸,燭火映在她清亮的眼睛裡,格外的明媚動人。
唐悅白有些看呆了,旋即便進入了一種非常放鬆的狀態。
他是小孩子,易於催眠,唐樂筠不費吹灰之力便搞定了。
接下來就好辦了。
唐樂筠把改後的功法要點重複三遍,唐悅白記下來後,開始習練。
時間在不斷縮短的蠟燭中過去了。
亥時的梆子聲響起來時候,唐樂筠恰好結束第二個大循環。
她適時地停了下來,睜開眼時,與唐悅白對了個正著。
唐悅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姐,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他到底是個孩子,此時隻有徹底的折服,絲毫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毫無反抗地修煉了新的功法。
唐樂筠道:“一點小改動而已,用不著這麼驚訝。”
唐悅白搖頭,“姐,這可不是一點小改動,我覺得這套功法至少可以媲美少林寺的易筋經。”
“沒有比較,就沒有發言權。”唐樂筠下了羅漢床,“記住,不可外傳。”
唐悅白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唐樂筠道:“如果外傳,唐門不會放過我們。我說過,我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
“對對對。”唐悅白一拍腦袋,“我師父說過,這叫什麼匹夫無壁,懷壁……不對,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唐樂筠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等我們從京城回來,你就去讀書,不用學太好,至少不能做文盲。”
“文盲?”唐悅白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好,對,我不能做文盲。”
唐樂筠推開書房門,帶上小黃,沿著回廊往上房去了。
唐悅白吹熄蠟燭,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姐,我去給你打洗臉水吧。”
唐樂筠道:“一起去,姐給你掌燈。”
溫和清越的少女的聲音,透過濃濃的夜色傳過來,抵達耳朵時仍有餘溫。
唐悅白徹底堅定了之前的想法,他選姐姐沒有錯,不回蘊州是件好事。
畢竟,他不用伺候師父一大家子,不用幫師兄弟們做雜事,更不用成為唐門的附庸,他想讀書就讀書,想睡懶覺就睡懶覺,這是他自己的家。
……
二十九日,姐弟倆一起去了趟京城,駕輕就熟地進了藥材,三十日下午返回。
剛到家,還沒來得及卸貨,田嬸子便風風火火地進了院子,“筠筠,筠筠呐,你可回來了。”
唐樂筠放下手裡的麻袋,“嬸子彆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唐悅白也道:“難道是我師兄他們到了?”
田嬸子道:“不是不是,找白白的人沒來,不相乾的人來了。”
姐弟倆一起看著她,“那是誰?”
田嬸子說道:“一個女子,黑瘦黑瘦的,聽說是南邊小馬村的。她說她被婆家休了,娘家不要她。她還說,當初是你說她懷孕了,你給她出的主意,現在沒路可走了,想找你給她拿個主意。如今人就在鋪子外麵坐著呐,等了一天一宿了,嘖嘖,你這丫頭,怎麼淨惹是非啊。”
她也是恨鐵不成鋼,食指憤憤地在唐樂筠麵前點了兩下。
“原來是她。”唐樂筠道,“她在市場上賣過雞,婆婆苛待她,身體勞損過度,懷孕了不知道,要流產了也不知道。”
“啊!”田嬸子一拍大腿,“就是前一陣子在門口叫罵的母子倆吧。”
唐樂筠點點頭。
唐悅白道:“可惡,我當時應該揍他們一頓的。”
唐樂筠想了想,“小白把車卸了,我去看看。”她一邊說,一邊往前麵走。
“你打算怎麼辦?”田嬸子跟了上來,“這件事不好弄,她有那樣的婆家和娘家,一旦人出事,咱就惹禍上身了。”
唐樂筠也在想這個問題,她在末世時變成“毒醫”,就是被類似的事件逼出來的。
她說道:“嬸子提醒的是,看看再說。”
藥鋪的小門一開,唐樂筠就看到了台階上坐著的消瘦的背影。
小媳婦聽到聲音,立刻轉過身,膝蓋一彎,就跪了下去,“姑娘,我知道不該來麻煩姑娘,我是白眼狼,但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請姑娘給指條活路吧。”
唐樂筠問道:“你流產了?”
小媳婦梗了梗脖子,“沒有,我沒流產,自打你說我懷孕了,我就什麼都不乾了,我就躺著,躺了好幾天,所以他們才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