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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石天雨想著當官的威風,想著自己隱藏在衙門裡又可以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殺,要是能弄個官來當當,那真是兩全其美,就像之前在遼西一樣。
劉叢官不大,但卻是一個老官僚,深諳考場規矩,又獻計獻策地說:“明年就有童試,就在明年五月舉行。賢侄,您有的是銀子,隻要肯銀子,找一個上一屆的秀才,冒您的名字去考,那您不就是秀才了嗎?
隻要您是秀才,再些銀子,弄個縣丞、主薄、典史當當,也不是難事。
縣丞是正八品的。
縣主薄是正九品的。
他們都有自己的獨立的衙署。
在一些地域較廣或事務較為繁雜的縣,縣丞和縣主薄還有自己的管轄範圍。
在知縣空缺時或新知縣尚未到任前,一般都以縣丞署理知縣的職務。
有不少知縣也是直接從縣丞中提拔上來的。
大縣呢,則設縣丞一員、主簿二員、管馬主簿一員。
如果是事繁大縣,除縣丞一員外,還有治農縣丞一員、管糧縣丞一員、撫民縣丞一員、主簿一員。至於縣裡的典史,則是不入流,不定品級,負責辦理本縣文書來往及收掌。
所以,賢侄,您隻要按照叔父的計策去做,還是有機會為官的。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石天雨聞言大喜,當即拱手請求說:“叔父言之有理,拜托您找一個年紀和小侄差不多的秀才來,冒小侄之名去考試。至於銀子嘛,沒有問題,儘管,儘管用。”
劉叢聞言,估計又能從中漁利,便繼續詳細指點石天雨,說道:“賢侄,您的戶籍在哪裡?您得向所在鄉村的裡長、保甲長呀開具路引,還得辦一些身份瑣事,像填表,令尊令堂的姓名,府上有什麼人?乾什麼的?朝中有什麼親戚?家裡有沒有人坐牢的?這些都得寫清楚。”
石天雨聞言,心裡這下可犯愁了。
但也隨口應付,說道:“這個呀,好好好!小侄儘快辦些路引出來。”
劉叢見石天雨低頭不語,便把隱藏在心底多時的疑問擺上桌麵,當即質問石天雨:“賢侄,您該不是洪連素將軍的侄子吧?您不姓洪吧?瞧您也不是山東口音。”
石天雨聞言一怔,心裡有些慌了,知道劉叢在濟南府下轄魯章縣當過縣令,便訕笑幾聲,又試探地反問:“這?這個,哈哈!叔父,您該不是要趕小侄走吧?”
劉叢心裡有底了,臉色一變,拍案而起。
當即大聲質問石天雨:“說,您當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混入劉府?”
韓玉鳳聞聲而出,風情萬種地走來,但卻是氣惱地質問劉叢:“老爺,何事呀?您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洪公子?您吃錯藥了?”
石天雨見事已至此,便冷冷地反問:“叔父,忘了這處大宅子是小侄購置送給您的嗎?您這麼快就翻臉了?”
劉叢一聽更怒,氣得結結巴巴的質問石天雨:“您?哦,沒事!”
驀然又想到自己還得依靠石天雨的銀子來送禮爬官的,便連忙揮手對韓玉鳳說:“您先出去,本官剛才與洪公子開玩笑呐!”
好在因為這是西廂房,沒彆的人。
因為韓玉鳳和石天雨偷偷的好事,韓玉鳳怕彆人多嘴亂說話,所以,在西廂房裡隻留下自己獨住,把丫鬟及其他人都趕到後院去住了。
韓玉鳳其實剛才也偷聽到了一些事情,心裡可舍不得石天雨離開劉府,立時指著劉叢的鼻子,破口大罵:“您這老不死,夜靜更深,還開什麼玩笑?洪公子可是咱們家的財神爺,您要對洪公子亂來,老娘可不依。”
劉叢陪著笑臉,連忙推她回房,說道:“嗬嗬!對不起,吵醒夫人了,夫人先去睡。為夫再與洪公子聊會。”
石天雨見韓玉鳳護著自己,甚是感動,急急躬身對她說:“謝謝夫人,小侄對夫人感激不儘。”
韓玉鳳不走,偏要留下來,偏要護著石天雨,並對石天雨說:“公子,彆客氣,請坐,咱們一起陪老爺子好好聊聊。”
她自己則坐到劉叢身旁。
劉叢懼內,作聲不得。
石天雨站起身來,看到了韓玉鳳眼神的憐愛,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其實已經被劉叢識破,便乾脆道出實情:“叔父,夫人,實不相瞞,小侄與洪連素無親無故。其實,小侄便是朝廷通緝犯石天雨。”劉叢拍案而起,氣呼呼地罵道:“哼!您以為本官不知道嗎?本官早就看出來了。哼!您真當本官是糊塗蟲呀?隻怪本官一時為您的金銀財寶所迷。滾!不然,本官舉報您!快滾!”
韓玉鳳吃驚地反問:“您是石天雨?真的是朝廷通緝犯?”
倏然起身,卻又嚇得坐跌在地上,頓時冷汗直冒,渾身哆嗦。
沒想到與自己同床共枕多時的洪公子竟然便是朝廷通緝犯石天雨。
韓玉鳳真嚇壞了,尿褲子了。
劉府現在成了窩藏朝廷通緝犯的地方。
這可是死罪!
石天雨見劉叢語氣不對勁,便不想再待在劉府,又因為打探不到移宮到底在哪裡,便決定離開涪城,離開四川,當即拱手告辭,說道:“不錯,我就是朝廷通緝犯石天雨。今夜既然叔父要趕小侄走,那小侄也隻能走了。謝謝叔父和夫人對小侄的關照。小侄雖然是被趕走的,但是您們的關照之恩,小侄終生難忘,他日一定圖報。”
又掏出三隻很大的金元寶,塞到韓玉鳳的手中,轉身便走。
韓玉鳳接過三隻燦燦發光的金元寶,喜不自勝,頓時精神大振,不再害怕了。
什麼窩藏朝廷通緝犯,什麼死罪,全拋到腦後去了。
對她而言,錢最大,錢最親。
其他的,都不是事。
劉叢站起身來,不再挽留石天雨。
但又怕石天雨銀子之後真的會中皇榜,便又留條後路。
於是,劉叢站在石天雨身後,再次提醒石天雨說:“現在,先帝駕崩,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石天雨,您現在不再是朝廷的通緝犯了。不過,涉及令尊可能是明教餘孽之事,您還是得新弄一個戶籍身份參加科考吧!
還有,考試可以做假,但戶籍身份假不了,府上的情況也不能假,要不然以後在官場上有爭鬥,有人到萬歲爺那裡參您一本,那您就不隻是丟官罷職那麼簡單了。
而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抄家滅族砍頭的死罪。”
這就是劉叢為何如此淡定的真實原因。
原來朱常洛死了。
朱由校登基為帝了。
石天雨頓時恍然大悟,也忘了一時的不快,轉身向劉叢拱手道謝,欠欠身地說道:“謝謝叔父指點,叔父保重。”又從腰間的鹿皮袋裡拿出兩隻很大的金元寶塞給劉叢,轉身就走。
劉叢看在錢的顏麵上,追上去,攔著石天雨,仰視石天雨,又親切地說道:“慢!話已經說清楚,賢侄,叔父也不怪您。這樣吧,為了能幫您順利的參加科考,我帶您去拜見涪城的知府戴坤。
此人貪財,賢侄又有錢,可以掏些錢出來,送給他,拜他為師。風聞此人是九洲棍門下弟子,武功高強,文武全才,又是正四品的知府,肯定有背景,樹大根深。
賢侄拜戴坤為師之後,再從戴坤手裡弄張介紹信或是推薦信什麼的,到了京都,再些錢,找一些官員辦理您的事,就好辦多了。”
畢竟是老官僚,不簡單,就是缺錢,裝糊塗,在此亂世,想當大官不容易。
但還是很有官場學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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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急問一句:“那能不能讓戴坤從下屬縣裡幫我弄一張假證來?”
劉叢搖了搖頭說:“做假證這種事,一旦事情敗露,被人參一本,那不僅僅是身敗名裂,還得連累家人族人,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您做假證,秀才是請人代考的,官是買來的,甚至後世的人都會笑話您。”
韓玉鳳總算明白他們爭論什麼了,手捧著三隻大金元寶,爬起身來,渾身濕漉漉地問:“石公子,您想考秀才呀?”石天雨對她很是感恩戴德,畢竟睡了她那麼久,舒服了那麼久,便坦誠地說道:“是,小侄也想參加科考,然後為官。”
劉叢見石天雨老實起來,一時間又心情複雜,心裡又有些後悔:把姓石的趕走了,老子往後就斷了一條財路。可不趕走他,他的身份又很複雜,又有可能給自己惹麻煩。
唉!真是左右為難。
韓玉鳳可不想眼前這個財神爺跑了,再者和石天雨睡覺,那可舒服死了,便委婉地勸說:“老爺子也說得有理。石公子,算了吧。您不當官,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您挺機靈的,不如去做買賣?將來些銀子打點,官府中人還不是一樣聽您使喚?”
石天雨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走這條路子,一時反應不過來,迷茫地反問一句:“做買賣?”
劉叢聞言,也驚叫一聲:“做買賣?”
又對石天雨說道:“做買賣好,本官往昔任縣令時,與很多殷商關係還算不錯,賢侄,您跟他們做買賣去,本官一定關照你。”
心想:看這小子倒是重情重義之人,若做買賣賺大錢,老夫也可以從中漁利呀!
可不能讓這小子跑遠了。
石天雨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吧,叔父,您們先歇息吧,小侄出去走走,再想想。”
劉叢點了點頭,想到既可以趕走石天雨,又還可以掌控他的命運,不由精神陡振,睡意全無,反而好言好語地說道:“好,您出去逛蕩一會,本官寫信給那些殷商,讓他們助您一臂之力。”便樂得屁顛屁顛地去書房寫信了。
秋夜蒼茫,燈籠光芒昏暗。
石天雨走出劉府,人生又一次迷茫。
打探不到移宮在何處,參加科考又無望,難不成人生就此在江湖上闖蕩?
忽然,他身後傳來了蘇醒的聲音:“孩子,您可不要拋下老夫呀?”
石天雨回頭一看,甚是驚愕地反問:“蘇師爺,您不是睡了嗎?”
蘇醒上前與他並肩而行,揭穿了石天雨的心思,說道:“孩子,蘇某也是秀才出身,您借口逛街,實是糊弄劉叢那狗官,蘇某心中有數,您這一去,一定是去而不複返。”
石天雨不滿地說道:“蘇師爺,您在監視我?”
蘇醒試探出石天雨真要走,便也不客氣地道出實情:“說實話,劉叢小家子氣,做不了大官的。那老不死心裡隻掂記著幾兩小銀子,眼睛也隻盯著小通判之位。可他那是戴坤一夥的對手?蘇某不想再待在劉府,不想再受他的氣。老夫與您一起走。”
石天雨感覺他在說實話,便也說實話:“可我也是無著無落呀?”
蘇醒生怕石天雨拋下他,便拿出師徒名份來壓他,又說道:“您雖然沒有拜蘇某為師,可咱們倆實是師徒名份,不管如何,蘇某感覺還是跟著您走好。蘇某還算有點學識。您不是要做買賣嗎?到江淅去,那裡商息濃,老夫保您賺大錢。”
石天雨驀然想起蘇醒是江浙人,便下定決心說:“去江浙?對呀!走!”
希望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但又迷茫請教蘇醒,說道:“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能建立一些關係嗎?能做好買賣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買賣。我也不會做買賣。”
蘇醒不以為然,輕鬆一笑說:“孩子,您有的是銀子,到哪裡還不都可以建立各種關係呀?”
石天雨側頭又不解地問蘇醒:“蘇師爺,您是偷聽到了小侄與劉叢的對話了吧?您為何不向他辭行後再走?”
蘇醒尷尬一笑說:“不錯,劉叢剛才發火的時候,把老夫吵醒了。至於向他辭行嘛,他到時不放,老夫就難堪了。到江浙後,老夫再托人送信給他。”
新鑲的金牙從他嘴裡發出燦燦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