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陸大概耗時一周。
互聯網的崛起,大大加快了知識的傳播。
茨威格為了寫《人類群星閃耀時》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
隻是收集知識更方便,世界文壇卻再未出現具有名著潛力的傳記。
“可能就是太方便了,動一動手指就能查詢到,反而難以出現經典傳記了。”顧陸小聲嘀咕。
“什麼不方便?挺方便的,你要出去就和我說。”太小聲了,戚采薇隻聽到幾個關鍵字。
“好的。”顧陸瞧著戚采薇,沒注意到言語裡的雀躍。
戚采薇感覺同桌每次進進出出都好像要經過她同意,這難道不足以讓人開心嗎?
“,你入社申請寫完了嗎?”顧陸問。
“當然肯定寫完了。”戚采薇說,“不過還有些地方需要潤色,所以我再改改。在宿舍裡,下午給你。”
有問題要修改,xx時間再給伱,這語序好熟悉。
“軲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肯定不會這麼的公器私用。”戚采薇說,“你肯定會相信我的,對吧?!”
“……你如果都沒有如果出一個所以然來,我相信你什麼?”顧陸瞅著同桌亮晶晶的雙眼。
“你要回答相信。如果是你這樣問我,我肯定是無條件的相信。”戚采薇說。
“先說什麼事。”顧陸說,“無條件的相信是情緒的信任,經過深思熟慮的相信,是理智的信任。”
“就是如果我成為了刊物社的審稿編輯,但又自己投稿。”戚采薇說,“我過稿了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憑實力過稿,有什麼問題?”顧陸反問。
也是,戚采薇點頭,“我有好幾十次的退稿經驗,肯定不怕彆人說三道四!”
有一說一,高中階段,有幾十次退稿經驗,確實也是領先絕大多數高中生。
顧陸給予了正麵的肯定。
上午放學,顧陸碰到了魏嬌,兩人是擦肩而沒過。
“熊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長胖了。”顧陸說。
這下子把熊貓點炸毛了,“胖了又怎麼樣了,我吃你家大米了?!”
“你用了我的飯卡。”顧陸回答。
瞬間讓炸毛的魏嬌熄火了,她乾咳兩聲,“這不也證明你的飯卡效果很棒嗎!”
真好,年輕人真能吃,包括他自己。
顧陸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將稿件發給了領隊郵箱。
不巧的是,當天晚上胡主任又碰到了顧陸。
這一次顧陸回過神來,哪有這種巧合。胡主任的辦公室和這邊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
肯定是特意碰巧。
因為直接的催稿,胡主任或許覺得不太好,就用這類迂回的方式。
“稿子寫完了。”顧陸說,“胡主任和校長也不用擔心了。”
“不擔心,我和校長是完全相信小顧同學的,怎麼會擔心。”胡主任馬上回應,“隻是小顧同學平時忙碌的事情太多,我也隻是擔心你忘記了截稿時間。”
好的,顧陸相信了。
數千裡之外的四九城。
陳教授很忙碌,忙碌到午餐時間僅留出了二十分鐘不到。
身為華夏西班牙語的權威,並在北外任教授。除了普通的教學任務外,他還要經常去西班牙大學交流。
當前又是中西建交四十周年文學交流團的團長,就更加的忙碌了。
找了老朋友幫忙——董燕生。
董陳兩人就是國內西語和西班牙文化的兩座大山,唯一的區彆在於陳教授是語言曆史方麵,而董教授是語言文學方麵的。
“雙池交上來的詩歌多少有些敷衍。”董燕生幫忙看著郵箱裡來的投稿內容。
“他我還是很熟悉的,這也符合他的風格。”陳教授。
國內著名詩人雙池,他被譽為“二十一世紀最後的詩人”,“有李白一半才氣的現代人”。詩集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在歐洲知名度頗高。本人也經常環遊歐洲鄉下小鎮,因此文化交流團裡有他很正常。
隻是類似的活動,雙池參加過不止一次,再加上性格也隨性,有點沒當回事。
“我來看看,他寫的什麼。《致費德裡科》……”陳教授第一反應是,“阿拉貢王國的費德裡科一世?”
阿拉貢王國可以說和西班牙王國有直接的關係,具體曆史問題說來話長,反正隻要知道歐洲眾國曆史糾葛不清就行。
“應該是費德裡科·洛爾迦。”董燕生說,“蝴蝶親吻我/不需要雙手的撫慰。這一句明顯是致敬洛爾迦的經典《情詩》。”
“安達盧西亞之子,創造了新的詩歌題材,原來是他。”陳教授也反應了過來。
他對西班牙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詩人費德裡科·洛爾迦,也比較熟悉。之所以第一反應是費德裡科一世,隻是大腦知識的思維定式。
“雙池的詩歌是不是有點模仿,西班牙民謠?”陳教授問。
“西班牙民謠?”董燕生仔細看,把文字直接翻譯成西語。是和西班牙民謠《鴿子》有點相似。
眾所周知,費德裡科·洛爾迦創造的新的詩歌題材就是融合西班牙民謠。
“如果是其他人,有可能是我們想的太多,但雙池的話……”董燕生回應,“還真有可能。”
這樣說的話,那雙池的《致費德裡科》,致敬得有些高級。
“還以為他隨便寫寫,沒想到還是用全力。”陳教授笑著說,“果然,隻要是為國爭光的事,每個華夏人就會基因覺醒一般,開始給自己上強度。”
“有這篇詩歌,在文學方麵也算是有了交代。”董燕生說。
陳教授點頭,有《致費德裡科》打頭陣,其他三位作家就可以打輔助了。
打輔助最重要的是什麼?經常打遊戲的都知道,是要牢牢抱住大腿,彆送。
因此剩下的三篇內容,肯定還是要看,至少要保持水平不拖後腿。
董燕生教授肯定是按照接受稿子的時間順序來的,下一篇的作家是陳忠識。
這位是在國內非常著名的作家,僅憑《白鹿原》就可以在華夏文學史上留名。他寫的作品《香蕉》。
一部短篇,講述的是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一種快要滅絕的藝術穆尼奧斯,也就是一種木偶戲。木偶匠人布拉達納,用一根香蕉就可以表演……
這類本地小眾藝術,連董燕生和陳教授都知之甚少。
“是典型的陳忠識風格,他喜歡塑造,維護傳統文化的人物。好像他寫的《藍袍先生》和《李十三推磨》,都是這樣。”董燕生幾句話,就和老友概括了這篇故事。
他還附上點評,“不過粗獷的文字風格,和西班牙不太和諧。為什麼非要是香蕉才能表演,葡萄就不行。是因為布拉達納這名字是西語中香蕉的音譯嗎?”
評價是不怎麼行,至少董燕生看了兩遍,都有點雲裡霧裡。
“陳忠識老師身體應該不算好,能參與這次活動,我已經很驚訝了。”陳教授說。
《香蕉》他就沒有想看的**。書寫一種,西班牙人都不知道的快要消亡的木偶戲。無論寫得好不好,從主題來說,就非常合格。
緊接著的一篇是遊記。遊記沒什麼好說的,明顯的劃水,董燕生隻能說,這位作家文筆挺好的。
除了顧陸,邀請的作家都是全國成名已久的存在。
“最後一篇了,今天早上才發來,剛寫完。”董燕生瞧見作者名,“這就是國家培養的天才作家顧陸?”
“是了。”陳教授說,“《平麵國》我也有所耳聞,顧陸這個同學確實是值得培養的。他寫的文怎麼樣?”
“我看看。”董燕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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