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魚肉什麼的,沒有吃過咯?”毛利小五郎不禁好奇地問。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人魚吧?這不肯定是騙人的嗎。”島袋君惠掩住嘴,直言不諱地說。
沒想到與神神叨叨,有事沒事就愛往人魚身上扯的島民截然不同,島袋君惠居然就這麼直接地點破了這些問題,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儒艮祭最大的賣點,服部平次睜大了眼睛。
“呃,其他遊客來,你也會像這樣直接告訴他們嗎?”他說著,困惑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除了一路在打聽門肋沙織的情況,他們和上島的其他遊客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彆,應該不至於被看破偵探的身份才是。
“當然了,這有什麼好騙人的。我們家供奉這裡的神社,胡亂扭曲信仰可是大不敬的事情。”島袋君惠看了一眼三兩成群,拾級而上的遊客們,頭疼地拍了下額頭,“可是對本來就沒有當真的人而言,他們隻是來討個吉利,而對那些深信不疑的人而言,我越是這樣說,他們就越是相信確有其事……”
“人確實是隻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十分理解她尷尬處境的服部平次點了點頭,想到那封信,追問了一句,“所以,門肋沙織也是相信的那部分人嗎?你們既然從小一起長大,她應該很清楚真相的吧。”
“她過去確實是把那些當作玩笑話的,可是幾年前開始,她就有些……”島袋君惠為難地挑選了一會兒用詞,找不到委婉的說法,乾脆搖頭作罷了,“反正,弄丟箭什麼的,真的不會有所謂的嚴重後果啦。她隻是在自己嚇自己。”
“儒艮之箭,就是由你的祖奶奶贈送給參加祭典的人的咯?”毛利小五郎還沒有完全放過那個傳說的問題,“既然人魚肉不存在,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命名那種箭?”
在被人指路來神社向巫女打聽門肋沙織的下落時,毛利小五郎盯著那些奇怪的禦守繪馬看了半天,總擔心自己爬上山之後,看見的怕不是,供奉人魚的神社什麼的。
考慮到那些商品的奇怪畫風的話,人魚的風格,應該也……
思緒完全發散到克蘇魯風格去的毛利小五郎,就算來了神社,發現這裡一切正常之後,也還是沒有完全放心。
這種狂熱的複讀機氣氛,認為是商業化導致的諂媚也行,說是奇怪的邪教信仰,也完全說的通。
“因為那種箭本來就不叫這個名字。”島袋君惠豎起手指,認真地解釋說,“我過世的媽媽給我解釋過,它原本叫作‘咒禁之箭’,是一種可以除魔的護身符,代表了破邪的力量。可是因為祖奶奶長壽的事情出了名,島上的人就開始牽強附會,用同音的詞,開始叫它‘儒艮之箭’了。”
“誒,您的母親……”毛利蘭打量了一下眼前麵積不大,但也有幾百平的神社,不由驚訝起來。
按這個說法的話,島袋家能打理這裡的人手其實非常有限,站在她麵前這位清秀可人的年輕姑娘,可能事實上負擔著繁重的工作任務。
畢竟清掃打理神社,本身就是巫女的職責之一。
“啊,我的母親五年前和我父親出海遭遇了意外,沒有能回來。我的祖父祖母也是在出海的時候失蹤的。所以說,這裡現在隻剩下祖奶奶和我這個曾孫女相依為命了。”島袋君惠點了點頭,平淡地說。
遠山和葉縮了下脖子,稍微有點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堅信人魚傳說的事情了。
這聽上去,完全像是真的吃了人魚肉什麼的,導致一出海就會被人魚報複的某種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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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各位,這和人魚什麼的無關。”注意到她反應的島袋君惠眉毛都沒動一下,一副習慣了的樣子,“生活在島上的我們是要頻繁依靠船隻出入本島的,幾百次的航行中出了一次意外,隻能說我們確實稱不上幸運。我上學的時候在東京生活過幾年的,經常坐船往來,沒有什麼問題哦。”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可能會讓人不快,遠山和葉忙不迭躬身道歉。
“沒關係的,會有這種聯想也屬正常。各位屬於能溝通的那一部分,已經很好了。”島袋君惠將兩手交疊在身前,寬容地笑了笑。
服部平次扶了一把遠山和葉,又上下看了看穿著巫女服的島袋君惠,不禁感受到了幾分心酸。
這位巫女小姐,看樣子是已經應付過許多類似的問題和喋喋不休的追問,以至於無所謂將一些傷痛反複講述出來的樣子……
真不容易啊。
很顯然,小島發達起來的旅遊業,帶給本地居民的也不全是商機。
起碼從這位神社巫女身上看,麻煩也經曆了不少。
“你們想要打聽沙織的消息,嗯,我覺得她或許是呆在了本島沒有回來吧。”島袋君惠見他們沒了新問題,主動說出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她因為弄丟了箭,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當中,還找過來希望我和祖奶奶為她想想辦法。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堅信自己會因此受到詛咒。這或許也有我的責任吧。”
“你沒有向她解釋箭的由來以及人魚的問題嗎?”想到那封字跡潦草飛舞的信,服部平次覺得她的說法還是比較可信的,但仍追問了一句。
“我向她解釋過了,甚至告訴了她所謂詛咒的真相……自從三年前,島上因為報道吸引來了諸多觀光客以後,為了避免箭矢損壞,或者拿到箭的人真的相信它能帶來長生,以至於做不到到而遷怒我們,我們對外一直說,如果把箭弄丟或者懷疑它的力量,力量就無法生效,也會激怒人魚,帶來災禍……
“這都是謊言,都是一些躲避麻煩的小狡猾罷了。不值一提。”
島袋君惠說著,輕輕閉了下眼睛。
“君惠,你真傻,你之所以會這麼覺得,是因為你自己其實不相信神婆大人的力量吧?”一道稍顯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壽美,你怎麼也這個樣子……”島袋君惠看向說話的人,露出了一絲苦笑。
“她是吃過人魚肉的,她真的吃過人魚肉,你作為神婆大人的後裔,怎麼能質疑這種力量呢?”海老原壽美據理力爭道。
“壽美,我說過很多次了,沒有必要這樣追捧……算了。”看著對方固執的樣子,島袋君惠剛提起的一口氣又鬆懈了下去,“沒有人比我更希望那是真的。”
柯南飛速看了看島袋君惠的表情,又看了看瞪大著眼睛,臉上混雜著些微熱切與渴望的海老原壽美,在心裡飛快做著評估。
既然joker告訴他,門肋沙織就算不是為人所害,她的異常也一定與這個所謂人魚傳說的真相有關,那麼這幾個直接關係到她以及傳說的人,似乎都值得抓緊跟進下去。
捕捉到站在麵前,曾經的朋友臉上的執迷不悟,島袋君惠無法抑製地流露出了一絲悲哀,又在眨眼間飛快收斂。
是啊,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戲,騙住了最不該騙住的人。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呢?那是多麼皆大歡喜的事情。
長生的美夢,人魚的傳言,破邪的神力,以及……
不死的奇跡。
媽媽……
“?”在島袋君惠垂下頭調節情緒的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微弱震動感的唐澤,幾乎是立刻向她轉過了視線。
一種尖利的,高頻的,或許已經超出人耳所能聽見的頻段的聲音,如同悲鳴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尖嘯著穿過了他的耳朵。
島上本就夾帶著海水潮氣與氣味的風,在此刻突然劇烈了少許,仿若微弱的,像是海浪翻卷的嘩啦聲,拍打在人的耳邊,連同已經西垂的夕陽,都仿佛突然被一層湛藍的水霧籠罩,照在身上的光線減弱了少許。
像是即將入夜的海島正在陷入安眠的尋常現象,察覺到變化的唐澤卻皺了皺眉頭。
現實與認知世界的壁壘,似乎就在她心念波動的時刻,再一次被削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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