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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之前的主演人選因為車禍骨折了?”視線正不由自主被隔壁桌的白酒吸引走的毛利小五郎,耳朵捕捉到了關鍵詞,立刻轉過頭來,“她不會是因為拍攝受傷的吧?”
“怎麼會呢!”這回連一點油滑味道都沒有了的川端四朗連忙擺手,態度好的像是在客戶麵前陪笑的銷售,“我們這個影片確實是有不少的動作戲的,不過,我們一定會做好防護工作……”
“真的嗎叔叔?”借著去廁所的空隙進行了調查的柯南終於瞅準了空隙,開口大聲說,“可是,我剛剛去問了導演叔叔,他說你們上一部的女主演就在拍攝的時候出了事故啊!”
毛利小五郎本就皺著的眉頭這下蹙得更深了,毛利蘭的表情,也轉向了震驚。
一部電影的主演出問題,已經是小概率事件了,如果接連兩部,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的話,那這個劇組……
被說中了痛處的川端四朗表情立刻僵住了,視線飛快從另外三個同行者身上掃過。
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發現了,這是哪一個混蛋說漏了嘴!他還沒把這位備選的女主演騙來呢!
雖然現在發現她的背景沒有那麼好拿捏,對於接下來的輿論炒作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換位思考一下,這也就代表著這個女孩子其實很具備話題度,隻要稍微透漏一點她的家庭背景,都能為影片吸引來一定的熱度。
他剛才還在思考,為電影加入一些推理元素,合情合理地蹭一波毛利小五郎的可能性呢……
“嗯,這個事情,雖然也確實是事實,不過,就是因為發生過這樣的意外情況,我們這次當然會格外注意……”很快控製好表情,川端四朗努力開動著腦筋解釋著,“我們一直很注意保護演員的個人安全,不會拿演員的生命開玩笑的。”
磯上海藏很不給麵子冷哼了一聲,雖然沒有直接出言反駁,不屑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先、先點菜,先點菜。”副導演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異常僵硬尷尬的氣氛,伸手將菜單拿到了麵前,“邊吃邊說好了各位。”
磯上海藏吐了一口氣,隨手在菜單上指點了兩個菜色,就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機,朝著吸煙區的方向去了。
越聽川端四朗的這些話,他心中的怒意與殺意就愈深,再聽一會兒,他怕自己忍不到用計劃好的手段,就會暴起直接把這個滿嘴胡話的家夥捅死。
他當初就多餘聽信這家夥的蠱惑,為了充足的投資答應對方將手伸進劇組工作裡。
身為一個導演,在為了投資妥協,放棄了控製權的那一刻,這令他後悔終生的悲劇就已經注定了。
靜靜地抽完了一支煙,調整完情緒的他轉過頭,重新踏進洗手間裡,準備去到早就布置好的洗手間裡,拿出毒物,開始推進自己的計劃。
在清楚川端那個家夥的本性之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女孩兒一無所知地,走進那個前路叵測的陷阱當中。
再也不能……
伸出的手摸了一個空,磯上海藏沉痛的情緒打了個磕絆,忙不迭蹲下身,看向了櫃子裡本來應該放著藥物的位置。
“在找這個嗎,先生?”
清澈的少年嗓音在身後響起,磯上海藏猛地轉過身,看見他身後的廁所隔間門被慢慢推開,手裡抓著一隻塑料瓶的唐澤認真地觀察著手裡的瓶子,嘖嘖有聲。
關於這個案件,他的印象其實不算非常深刻,但對當時來調查案件的那個警察的吐槽記憶猶新——
“真是的,氰化鉀、砒霜、苛性鈉……最近的嫌犯到底是從哪裡拿到這些毒藥的啊?”
可不是嘛,唐澤也很想問。
你們柯學是不是有那種,殺人凶手熱線電話啊,就是當人產生搞死一個誰的衝動的時候,就能找上去的那種,裡頭從毒藥到炸彈,從槍械到棍棒,應有儘有,還配了使用說明,溫馨易上手,老少鹹宜。
這些理應受到嚴格管理的危險化學品,到底是如何流入到這群根本沒有實驗室背景的人手裡的?搞不懂。
心裡轉悠著吐槽,唐澤麵上依舊平靜,慢慢擰開了瓶蓋,很符合實驗室操作要求地在瓶口揮了一下:“氰化鉀,嗯,很容易就能達到致死量的毒藥呢。殺意已決啊,磯上先生?”
這也是一個很值得吐槽的點,柯學的氰化鉀,整的好像是苦杏仁味的空氣清新劑一樣,明明它隻有在潮解的時候才會散發出微量的氰化氫氣體,散發出這種很有辨識度的味道,但是在這個世界,它仿佛一款時刻揮發的物質一樣,稍稍一聞都會察覺。
哦,對,死者吃的時候基本察覺不到,等到人死了,偵探湊過去一聞就聞到了,也是特性之一……
磯上海藏皺起眉,以防禦的姿態站在洗手台前,在唐澤說話的功夫間,短暫的慌亂已經平息了下去。
他看著這個麵帶微笑,既沒有譴責之意,也沒有發現秘密的興奮感的年輕人,慢慢呼出了一口氣:“……伱就算現在報警,也證明不了什麼,警察來了也隻能在瓶子上找到屬於你的指紋。這種東西很危險,還是放下它吧孩子。”
他確實殺心已定,不錯,錯過了今天也隻是有點可惜,機會依舊很多。
隻要穩住這個孩子,不引起川端的警覺,他還多的是時間。
“不,我很理解您的心情,磯上先生,有些人的卑劣,是哪怕隻有一麵之緣,也能一眼瞧出來了。如果蘭同學沒有吐露出自己真正的人際情況,我都能想象他會如何前恭後倨,玩一些變臉的把戲了。”
隨手將東西往口袋裡一塞,唐澤走出隔間,靠近到磯上海藏身邊,慢慢放低了聲音。
“可是讓他就這樣,輕鬆地,快速地死去……他真的能體會到利華小姐在爆炸的火光當中,驚懼又絕望的痛苦嗎?”
聽見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磯上海藏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被發現了,不,不隻是被發現那麼簡單。
完完全全,被人看透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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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的選。”磯上海藏聽見了自己乾澀的聲音,“利華的死被用意外定性了。我知道他做了什麼,可是……”
可是,這些單薄的口供和指責,並不能真的讓川端四朗付出什麼代價。
就算他找到了媒體,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之前的事情鬨出去,川端四朗又不是站在台前,需要在乎大眾印象的藝人。
隻要渠道還在,資源還在,手腕與權勢還在,一些言語的抨擊,不會給川端造成什麼麻煩,隻會反過來斷送磯上海藏自己全部的前途。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我明白先生,我明白。”唐澤站到了他身邊,抬起手拍了拍對方的肩,和緩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中回蕩,“相信我,他會得到懲罰的,稍安勿躁。”
懲罰,如何懲罰,怎麼懲罰?
什麼樣的懲罰,才能讓一個將他人的性命都視作攫取利益的工具,無情殘酷,貪得無厭的混蛋,為一條已經逝去的生命付出代價?
磯上海藏咬了咬牙,想要說些更刻薄的話,想要嘲笑兩句少年人對世界非黑即白的幻想。
然而在對上了那雙平靜的湛藍色眼睛之後,他稍微激烈了一些的情緒,卻又像是被安撫了一般,漸漸開始平和下來。
“稍安勿躁。”手有節奏地拍了拍磯上海藏的肩,唐澤站到了洗手台麵前,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水龍頭,開始衝洗雙手。
轉了一下視線,經常與各種電影道具打交道的磯上海藏,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其實是錯誤的。
那些在對方手指搓動之間,朝著下水口落下去的白蠟告訴了他——
那個瓶子上,依舊什麼指紋都不會有。
————
磯上海藏離開了洗手間,唐澤還是站在洗手池前,繼續不緊不慢地洗手,順便看了一眼手表。
他拖的時間確實足夠長了,看樣子,雖然睡眠很不充足,隊友們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徹底洗掉十指的東西,唐澤關上水,慢條斯理地擦乾著雙手。
然後轉過頭,看向了正中間的那個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