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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麼?”
調節了一下耳機,唐澤更換聲線,用隨意的口吻開口問道。
“庫梅爾,不許答應貝爾摩德近期的任何請求。”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聲音非常乾脆,“離她遠一點,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命令口氣,真是充滿個人風格。
不意外於聽見的內容,唐澤重新拿起細軟的棉布,擦拭著手上的瞄準鏡。
隻可惜,不管是站在庫梅爾的立場,還是他自己的立場,這都是他絕無可能缺席的盛會。
不僅如此,就算隻考慮庫梅爾的做事風格,此時不杠幾句條挑挑事,才是真的不符合人設。
“真有意思,我說她怎麼突然跑來直接找我,說一些有的沒的。怎麼,她也成了可疑人員,需要組織的監管?我記得,她不是……”
“收聲。”在他肆無忌憚說出關鍵性的機密之前,琴酒警告地打斷了他的話,“胡亂議論這些事對你沒有好處。安分一點。”
“安分?我最近還不夠安分嗎?”唐澤用一種你在明知故問的語氣,陰陽怪氣起來,“全日本現在沒有比我更安分的組織成員了,琴酒前輩。”
琴酒調整了一下耳機,順手將音量調低了10%。
他懷疑自己再和庫梅爾多接觸下去,遲早會患上聽見敬語就想掏槍的病。
雖然近期降低了直接聯絡庫梅爾的頻率並不是因為這個,但不得不說,當發現不需要動不動聽見庫梅爾說話,琴酒確實是輕鬆了一些的。
這也是剛才庫梅爾在諷刺的事情。
現如今,光是東京地區,活躍的代號成員就包括了六個人,而其中,愛爾蘭因為皮斯科的死亡正在明裡暗裡調查,波本銳意進取,不知何時會正式開啟新老交接的戰爭,連貝爾摩德,都在躍躍欲試,謀劃著奇怪的事情……
對比這些人,純粹是個工具人的庫梅爾,除了整天上電視過偵探癮之外,在完成組織的任務和裝聾作啞兩個方麵確實做得都很好。
但因為波本旗幟鮮明地將庫梅爾納入他的管轄,隻向boss效忠,從不參與進組織的拉幫結派的琴酒,自然不可能對任何一邊表示傾向。
於是他毫無心理負擔,甚至有些爽快地將波本和庫梅爾兩個人的手機號都拉進了屏蔽名單當中,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拖出來聯係。
比如現在。
“總之,組織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調動的力量,貝爾摩德正在越界。與她保持距離,否則,你就會被視作背叛。”琴酒回答的聲音毫無動搖,隻是一板一眼表達清楚了警告之意。
貝爾摩德在組織中地位特殊,就算她行事再過出格,最多就是受一番申飭,關一陣禁閉,為自己的行為付一點小小的代價作為懲罰。
這種代價或許同樣殘酷,聽上去不像是某種優待,可要換作其他人,就不是受罰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組織賦予你的。想想清楚,彆被任何承諾衝昏的頭腦。否則……我很期待親手乾掉你的那天,庫梅爾。”
光鮮亮麗的偵探身份,被人豔羨的海外經曆與出身,甚至他這個天才的天賦本身……
庫梅爾是個天賦卓越的家夥,就像庫拉索那樣,是萬裡挑一的特殊案例,是不可多得的珍貴樣本。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他們是組織一手培養出來的,失去作用的那天,也會被組織翻手毀滅。
他是如此,雪莉亦是如此,隻能被視作組織的財物,而財物,是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主人是誰的。
說完這番話,琴酒直接掛斷了電話,將這串數字重新放進屏蔽列表當中,把手機扔給了伏特加。
“檢查一下信號和設備情況,確認好了再給我。”放下手機,琴酒從煙盒裡拿出一支新煙,用點煙器點燃叼住。
要伏特加來評價的話,比起打完電話讓他處理和檢查信息安全,那個動作更像是給妖魔鬼怪重新貼上封條,迫不及待地把燙手山芋扔出來似的。
但他很會讀空氣,所以什麼都不敢提,隻是低頭將手機連接上個人電腦的設備,開始例行的排查。
“萬聖節派對。”就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伏特加埋頭處理的時候,琴酒重新開口,“明天晚上,你去一趟吧。”
“……什麼?”伏特加不由愕然。
彆說去參加活動了,聽見派對這個詞從琴酒的嘴裡吐出來,都像是看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似的。
“明晚十九點,在橫濱附近碼頭的遊輪上,不要遲到。”琴酒還在繼續說明情況。
“大哥,可、可是,為什麼要去這種胡鬨的地方,是有什麼安排嗎?”伏特加忍不住反問。
看琴酒說話的樣子,很明顯這趟安排,琴酒自己都不是太耐煩說,他生怕不主動問,琴酒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懶得跟他提。
“和貝爾摩德有關。”琴酒目視前方被車流照亮的漆黑夜色,不欲多言,“上麵命令我們探查內情。”
伏特加“哦”了一聲,忙不迭點頭。
聲稱要來幫忙追蹤雪莉的貝爾摩德,一到日本,就紮進了米花町裡不出來,郵件不回,電話不接,打十次有八次打不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她就說在忙著找雪莉,可是問進度,進度一點沒有,隻是一口咬定雪莉還在米花町,所以她還要再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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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能管大事的代號成員總共沒幾個,好不容易來個接近內層的,結果莫名其妙舍棄了社會身份,整天泡在米花町裡摸魚。
波本爭權奪利,不好隨便摻和,庫梅爾被波本扣在手裡,能用,但不多,貝爾摩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整天在找了彆催……
怪不得假都沒放完的愛爾蘭被琴酒支使成那個樣子,大哥看著沒什麼反應,其實氣得不輕吧。
“煩透了這幫秘密主義者。”已經膩煩了做憲兵隊的琴酒冷哼,“所以,雖然沒有boss的許可,要是發現她有什麼越軌之舉的話,我絕不會放過她。”
果然,大哥是真的氣到了。
“大哥,其他人處置了也罷,貝爾摩德……”伏特加試探著勸了一句。
“沒什麼區彆。就算那個女人再得寵也一樣。”琴酒眯了眯眼睛。
說到底,她的“自由”,隻是稍微放鬆了風箏線而已。
他們,都隻是組織根係上生長出來的衍生物。
有的人是植株,有的人是巨樹,而有的人,隻是依附於其上的藤蔓,靠著搶奪些微的養分苟且偷生。
搞明白自己是什麼東西,分清自己的地位,才是在這裡的生存之道。
組織,是如此層次分明,規則簡單而有效的叢林,生長在其中,隻有遵守食物鏈的循環,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東西。
搞不清自己的定位,試圖掙紮,試圖觸碰所謂的自由,那麼失去了養分和根,也隻有死路一條。
踩下油門,看著大橋的鋼索從車窗外劃過,細細的絲線般的陰影,將繁華的車流悄悄撕裂,琴酒譏嘲地勾起嘴角。
他們所有人,誰又不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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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呢灰原?”
走進客廳,沒在沙發上發現慣常出現在那的人影,柯南環視了一圈,就看見灰原哀難得挪了個窩,正扒在窗台上發呆。
他順著灰原哀的視線朝外望去,隻能看見這一側博士種下的爬山虎攀住了搭好的爬架,正在生機勃勃地向上攀登。
從屋內的這個角度看去,它細弱的枝條仿佛生在伸向無窮的天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