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被關著,沒有武力可施展,隻憑著因勢利導的隻言片語,就把海東青的一百多個手下們攪得一片混亂。
當然這要多虧了惠贏和尚不遺餘力地與錢飛合作。其實,兩個人除了五天前的那一次筆談之外,再也沒有過來往,完全是憑著金融家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何況,血紅山莊的徒子徒孫們也不都是傻子,如果錢飛與惠贏之間多次串通往來被他們注意到,他們之中就會有些人意識到這是個局了。
目前,還沒有誰意識到這是個局,連海東青也沒有意識到。
海東青屏退了看守們,獨自站在籠子前,凝視著籠子裡的錢飛。
當然,在海東青的眼裡,這些混亂並不能使錢飛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倒是惠贏和尚聲稱要提前離開,讓他期待已久的搖錢樹不能儘快大筆購買,這一點讓他比較頭疼。要想在惠贏離開前彆錯過這個機會,就得把自己現有的積蓄墊進去。
這讓海東青感到一種本能的危機不安感,但他也確實舍不得錯過機會。
他在兩三個月之前,已經買了不少搖錢樹,身上的浮財(閒置流動資金)差不多已經都換成那不斷增殖的紙片了,已經嘗到了甜頭。
眼下搖錢樹還在不斷地看漲,手下們的瘋狂也讓他心中發毛,不得不考慮要不要把重要的護身法寶、修煉用的靈石也暫時拿去兌換。
當然,無論如何,經脈裡的真氣才是他冶純境界實力的保障,這個是誰也拿不走的。
海東青忽然打開籠門,對錢飛說:“老子今天放了你。”
錢飛笑說:“還有這種好事”
他試探著走出籠子,確實海東青沒有攔他。
錢飛說:“你不會白白釋放我,你想要什麼”
海東青苦笑一聲:“隻想要你一句實話。搖錢樹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女元帥都在想些什麼過去幾天,我老海對你多有得罪,在此賠個不是了。”說著,他還拱手作了個揖。
錢飛認真地說:“彆買。我對彆人說的話有真有假,而我的真心話隻有一句:子母券是害人的東西,我希望它害的人越少越好。你跟我遠日無冤無仇,既然今天肯放了我,那我也想讓你好。”
海東青臉色沉著:“好,多謝。”一把抓住錢飛的衣領,推回到籠子裡,再次鎖上了籠門。
錢飛抓住籠子上的兩根鐵欄杆,搖晃著籠子,瞪眼說:“你不是說放了我嗎”
海東青尖聲怪笑,像是獵鷹的嘯叫一般:“呱哈哈哈,老子放了你,你都沒跑掉,說明你喜歡在老子這裡當客人啊。”
這次,海東青認為是套出錢飛的真心話了。
不過他明白,問題不是在於該不該對這位傳奇風雲人物言聽計從,而是要從錢飛的真心話中分析出其真實想法來。
海東青回到自己的大屋,獨自低頭踱步,連鷹奴也轟到外麵去了,他需要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裡仔細思忖。
可以明確的是,錢飛確實對子母券有仇,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不去買子母券。既然人人都愛買,所以錢飛現在差不多是進入了一個無能狂怒的狀態。
錢飛為什麼那樣憎恨子母券呢
子母券的背景是排隊券,排隊券的背景是灌頂代練之秘法,而灌頂代練之秘法是掌握在司馬吞蛟大仙的手中。司馬吞蛟大仙是錢飛的仇人,他背叛了錢飛,毀掉了錢飛的宗門……
等一下!海東青突然止步。
他發現有一個問題,似乎是誰都沒有想過的。
在司馬吞蛟背叛錢飛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錢飛為什麼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在幾年內暴富而擁有龐大勢力
而司馬吞蛟離開他之後,他就一蹶不振,現在是司馬吞蛟成為了大仙,而且把搖錢樹散播到天下……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錢飛當初發家,憑借的就是搖錢樹,現在是司馬吞蛟把搖錢樹從他那裡偷了過來,所以錢飛就一無所有了,隻剩下巨債。而掌握了搖錢樹的司馬吞蛟,現在顯然已經達到了人生巔峰……
海東青震驚咋舌,雙眼盯著空白的地麵,仿佛在那裡見到了無比廣大的、像刀幣那樣流光溢彩的天地,在那裡不僅有財富,而且有實力、權力與永生的大道。
他喃喃地說:“老子的格局小了啊。”
其實海東青的思考確實相當深入,已經頗為接近事實本身了。
隻不過,錢飛發家的真正原因是在於他是個穿越者,而金融僅僅是穿越者帶來的思想之一環而已,其實錢飛並不願意濫用。
而海東青更無法意識到的是,當金融這一工具被濫用時,金融家發財是因為敢於肆無忌憚地割韭菜,而韭菜是成為不了金融家的……
當即,海東青把所有備用的靈石、所有的護身法寶、特彆是那把天下七大名劍之一的“多情劍”,都拿去交給惠贏和尚,買下了一大疊的子母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