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近了看,殘墟橋是由無數的玉石堆砌而成,整體被一道深厚的濃霧遮擋,在它的下方,是遺忘之地圈住第二環的往生河,河水幽暗深邃,難以看清底部,站在岸邊,陳默隻能通過反射的光線看到自己在水中的斑駁倒影。
古往今來,想要繞過殘墟橋橫跨往生河的修士不少,可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原因無他,河水中蘊含強烈的六欲,沾染到就會受到無窮無儘的心魔誘惑侵蝕,輕則走火入魔修為俱廢,重則當場隕落,跌進往生河中屍骨無存。
六欲所在,不得往生,這也正是往生河的名字的由來。
事不宜遲,處於巔峰狀態的陳默腳步輕點,直接跨過數階白玉石搭成的台階,一躍而起落在了橋麵之上,與此同時,大霧將他的身形遮住,還沒等站穩,一陣嗖嗖的破空之音眨眼就到他的麵前!
兩顆被打磨過的光滑冰珠,直奔他的眼眶而去,而陳默也並非與人鬥法的修真界菜鳥了,身體瞬間向後一傾,一手撐地向左側翻騰,躲過了下一輪的冰珠偷襲,才將眼前的場景徹底看開。
“夜師兄?!是你?”
陳默驚訝的脫口而出,原來殘墟橋上不止他一人,在這片濃霧幽光阻隔的陣法裡,居然隱藏了七名煉氣修士,夜瀾天正是其中之一!
那名襲擊他的修真者,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女童,陳默對她極有印象,當初在花眠樓參加拍賣會的時候,此女就在他的身旁,事後一同購買湮塵珠的間隙還碰了次麵。
“清霜仙子那雷鳴山的不動佛石堅是不是也在此地?”
陳默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看見遠方與夜瀾天交戰的三名雷鳴山弟子中,有一人就是赤膊上陣,露出了堅實的肌肉,隨著他每一次的出拳揮舞,都能帶出一道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閃電,威力聲勢浩大,十分驚人。
還有一名身穿落日穀服飾的修士,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雷鳴山三人與夜瀾天激戰正酣,見此人一臉淡定的模樣,陳默心中一凜,不用說,這必定又是一位修為高深的煉氣修士!
“是你?!!”
甄娜的眼神同樣瞥見了陳默出現,臉上的表情瞬間從凝重變為了憤怒,雙拳緊握,似要在下一刻與他分個高低出來!
多說無益,陳默刹那間就拍出了自己的銀花鏡子,不斷的注入靈力對甄娜的方向激射而去,後者也沒想到陳默的出手太過乾脆,被打了個失去先機,隻能先暫時招架了。
陳默雖然被清霜仙子襲擊了,可暫時並沒有報複回來的打算,打一個甄娜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再去招惹一個強敵不是自尋煩惱麼?
那名女童見連續兩擊沒能得逞,又詫異的發現這人與禦獸門的女修一言不合就動手,她自己也樂得坐山觀虎鬥,和那名落日穀的青年一樣撤到一邊觀戰起來了。
殘墟橋上的局勢有些微妙,夜瀾天自然也看到了陳默的到來,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喜,手掐法訣之際,從橋上的虛影處驀然湧出十幾根帶著尖刺的藤蔓,朝雷鳴山的三人纏繞過去,自身則向後一退,與陳默彙合在了一起。
“唰唰唰”
被砍成數截的藤蔓落在了殘墟橋上,雷鳴山的三人也喘著粗氣回身降落,最正中的那名刀疤臉修士遙遙開口說道:“怎麼?浮雲宗的修真第一人,報不了仇就要叫幫手了嗎?”
“報仇?!”
陳默的臉色瞬間動容,手中的攻擊一股腦的全部揮出,讓甄娜一陣的手忙腳亂,自身停下了揮舞鏡子,沉聲說道:“在樹林裡的事情,是你們幾個做的?”
“哦?又來了個送死的?”
刀疤臉修士的站位左側,缺了一隻耳朵的修士不懷好意的一笑:“搶了你們的儲物袋是看得起你們,彆給臉不要臉,有本事就搶回去好了!”
“陳道友,你也知道我們的同門是這幾個畜生殺的了?”夜瀾天的神情有些意外的說道。
陳默低聲回應道:“我偶然見到了它們的屍體,也一直在尋找行凶者的行蹤,這下好了,新仇舊怨一起報,解決了幾人再進入極炎區!”
甄娜來到殘墟橋也有一段時間了,此刻見到那名能以一敵三的煉氣修士與陳默站到了一起,出於謹慎的她便沒有再度還擊,而是後退蓄勢,觀察起了場麵的情況。
“我現在和你說的事情,你不要懷疑,也彆流露出驚訝的神態,你且聽好”
夜瀾天看似喘了口氣,將手搭在陳默肩膀上,實則在耳邊悄聲說道:“夢千秋也在這裡,一會兒你和我合力將她逼出來,集我們八人的力量,應該可以與之抗衡了。”
繞是他早有準備,也險些在幾人麵前漏了膽色,陳默眉頭微皺,同樣拍出了一粒丹藥,交予了夜瀾天,借機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一直在這裡拖延時間趁機布局?”
“敵強我弱,不算計怎麼行?”夜瀾天接過丹藥,輕咳一聲掩飾說道:“你看到那個赤膊的壯漢了麼?他叫石堅,綽號不動佛,與先前偷襲你的那名女童是一夥的,此人與夢千秋有仇怨,稍後絕對會以死相拚,至於他那些同門,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隻要他們幫襯過去,就是以多打少了。”
“落日穀的那名看熱鬨的修士叫做穆恒,是個單挑狂人,同樣也是一位桀驁不馴的存在,剩下的那名麻花辮少女,你既然與她交過手,就應該知道她的本事,同樣能用來對付夢千秋。”
“算上你我二人,以八敵一,我足夠重視她了。”
夜瀾天把丹藥放進了懷中,語氣陰沉的說道:“現在和我再次迎戰,那幾人絕不會出手幫忙的,稍後等待號令,用你最強的一式劍法逼迫出夢千秋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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