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臨城的雨細密如織,無聲地潤濕著石板路。
周偉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他身披雨衣,帽簷低低地壓住了眉眼,隻露出下半張臉,麵無表情地走在空無一饒街道上。
雨夜的臨城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隻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
他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店鋪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開了,老柴的臉出現在門縫裡,帶著幾分睡意和疑惑:“怎麼才回來?”
“沒事。”周偉簡短地回答,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來到了後院,他脫下雨衣,掛在門邊,走進了屋內。
屋內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的沉悶氣氛。
石原熏坐在陰影裡,微眯著雙眼盯著走進來的周偉。
“你受傷了?”石原熏的聲音冷冽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偉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石原熏會這麼問,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石原熏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進門之後,左臂一直沒動,這與你平日裡的習慣大不相符。”石原熏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怎麼回事?”
周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瞞不過去,低聲解釋道:“路上恰好遇到了臨城站的紀成林,此人在我們的必殺名單上。我想著順手除掉此人,不料行動中出零意外。”
“意外?”石原熏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怒意,“你的意外可能會讓我們所有人都暴露!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
“先生,我……”
周偉的話剛到到一半,一個大耳光毫無征兆地扇了過來,他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指印。
石原熏看著周偉,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在看一個讓他失望至極的學生。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你給我記住,若是再有下次擅自行動,我直接處置了你!”
“是!”周偉不敢反駁,但心裡卻充滿了不服氣,在和紀成林交火的過程當中,他不是沒有機會,若不是有人在背地裡暗算他,他決計不會受傷,不定還能乾掉紀成林。
“他和什麼人在一起?”
周偉當即將紀成林坐著黃包車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石原熏的眉頭緊鎖,他敏銳地意識到,紀成林與一個車夫同行,其中必然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他凝視著周偉,聲音低沉而嚴肅:“你隻知道他和車夫在一起?那個車夫長什麼樣,有沒有什麼特征?”
周偉努力回憶著白那一幕,但當時自己全身心在盯著紀成林,對車夫的記憶早就變得十分模糊:“我沒太看清車夫的臉。隻記得他身材魁梧,帽簷壓得很低。他們兩人交談的語氣很熟絡,應該是認識的。”
石原熏在心中快速盤算著,紀成林作為臨城站行動組的關鍵人物,他的行蹤和交往對象都可能提供更多的線索。
“周偉,你必須明白,這裡是臨城,我們的對象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難對付,因此我們的每一個行動都需要謹慎再謹慎。”
石原熏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但依然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紀成林的出現不是偶然,他和那個車夫之間必定有著某種聯係,還有他要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等等。我們需要查清這一切,才能確保我們在今後的各項行動中掌握主動。”
周偉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石原熏的意思。
雖然他對自己的擅自行動感到一絲後悔,但他也深知,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需要儘快查清紀成林和車夫之間的關係,以便為接下來的行動提供有價值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