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孫靖昌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他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呼。
“給老子閉嘴!”行動隊員厲聲喝道。
孫靖昌被打得頭暈目眩,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瞪大眼睛,憤怒地盯著眼前的行動隊員。
“樓裡的住戶現在站著彆動,你們幾個去外麵,看看哪裡開槍?”樓道裡傳來了顧清江冷靜的命令聲。
方如今暗自點頭,顧清江的處置還算得當,並沒有因為槍擊變得慌亂,更加沒有將大部分人放出去搜索槍手,而是先顧著這棟樓裡。
隨後,他看向孫靖昌,讓他彆太得意,萬一是為了同伴來了殺他滅口的呢?
孫靖昌儘管被綁在椅子上,但仍是挺直了身子,目光卻充滿了挑釁,聲音中充滿了狂妄和自大:
“你們這些愚蠢的支那豬懂什麼!”
“為了大日本帝國和天皇陛下儘忠,是每一個武士最崇高的榮譽!”
“我生是大日本帝國的鬼,死也要為天皇陛下保守秘密!”
“哈哈哈哈……”
孫靖昌的囂張言辭再次激怒了眾人,尤其是那個魁梧的行動隊員。
他毫不客氣地又給了孫靖昌一個嘴巴,這一巴掌比先前更加用力,孫靖昌的後槽牙差點沒被打掉。
“狗日的小鬼子,你這張嘴真是臭不可聞!”魁梧隊員怒斥道。
隨後,他轉頭看向方如今,請示道:“方組長,這家夥太囂張了,要不要把他的臭嘴堵上?”
方如今瞥了一眼孫靖昌,考慮片刻,然後點了點頭:“也好,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上,省得他再胡說八道。”
魁梧隊員應了一聲,當即脫下自己的襪子,狠狠地塞進了孫靖昌的嘴裡。
“唔唔唔……”那襪子熏得孫靖昌幾乎睜不開眼,他掙紮著,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此刻的他已無法再逞口舌之快。
這樣,房間內恢複了安靜,隻有孫靖昌憤怒的唔唔聲和沉重的喘息聲在空氣中回蕩。
不多時,顧清江帶著一個行動隊員進來報告。
方如今讓他暫時不要說,繼而走出房門,才示意對方開口。
“方組長,有兄弟在對麵的樓房裡找到了槍手開槍的地方,還發現了這枚彈殼。”
方如今接過那枚黃橙橙的彈殼,放在手心裡仔細端詳。
這時,戴建業等人也趕了過來,戴建業瞅了一眼彈殼說:“組長,這是用盒子炮的彈殼。”
說著他向方如今要過彈殼,仔細觀察後,開始詳細地解釋起來。
“組長,這枚彈殼確實來自盒子炮。”他指著彈殼說,“而且,從彈殼底部的撞擊痕跡來看,這把槍已經很舊了。”
“你看這裡的痕跡,撞針在多次使用後,會對彈殼底部造成更深的凹陷和不規則的劃痕。這說明槍的撞針已經磨損,不再像新槍那樣尖銳。”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舊槍的射擊精度和射程都會受到影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槍手會選擇在對麵樓房射擊,可能是為了縮短距離,提高命中率。”
“另外,舊槍射擊時產生的後坐力也可能更大,槍手需要更強的控製力來保持穩定。”
“建業,槍手的位置在什麼地方?”
外圍已經被肅清了,戴建業大步走向窗口,拉開窗簾,給方如今指槍手的位置。
方如今微微皺眉,對麵的窗口是斜對著這邊的,距離大概有四十多米,這麼遠的距離,用盒子炮也不是不能命中,但總覺得哪裡有些怪。
“建業,你方才在外麵的時候,看這窗戶的玻璃是什麼樣?”
“能不能看清裡麵?”
戴建業微微一怔,旋即撓頭,表示自己沒有注意。
方如今讓他現在就出去看那,片刻之後,戴建業趕了回來,答道:“有反光,而且很明顯,看不清裡麵的人。”
“看來槍手並不是為了滅口。”方如今沉吟道,“窗戶因為反光的原因,根本無法分清目標,他應該是為了製造混亂。”
“但不管怎麼說,從這麼遠的距離用盒子炮射擊,還能保持一定的命中率,說明槍手技術嫻熟。”
即便是在門外,方如今和戴建業的交談都是很輕的聲音,確保孫靖昌聽不到。
忽然,方如今走進房間裡,對著孫靖昌說:“也許你的同夥還在想著製造混亂,把你救出去,隻可惜啊……”
孫靖昌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額頭上的青筋如同一條條暴怒的龍,憤怒地凸起,隨著他的心跳不斷跳動。
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他用力掙紮著,試圖掙脫束縛,但無奈綁著他的繩子太過緊固,他的努力隻是徒勞。
這種束縛與無力感更加激發了他的憤怒,他怒吼著,儘管嘴巴被堵,但憤怒的聲音依然從喉嚨深處傳出。
孫靖昌的憤怒遠不止源於被緊緊束縛的身體和那份屈辱,更深層的原因是,他深知自己精心策劃的布局已然被打亂。
那台至關重要的電台和那本密碼本,即將落入了敵人之手。
而且,令他同樣心驚的是,他的同夥竟然在附近出現。
與方如今的短暫交鋒,方如今展現出的冷靜與機智,都讓孫靖昌深刻認識到這位年輕對手是個難纏的對手。
自己一開始一言不發,以及後續的強自冷靜,不就是為了保護電台和密碼本的秘密嘛,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不就是為了能夠儘到武士最後的一點責任嗎?
然而,現在竟然有人來試圖製造營救他,這種想法在孫靖昌看來簡直天真至極。
這次搜捕的規模如此之大,落入中國人之手,想要逃脫豈非易事?
他迅速否定了這是陳魯文所為的可能性,因為陳魯文絕不會如此輕率冒險。
那麼,究竟是誰呢?
孫靖昌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他手下的麵孔。在短暫的回憶與篩選中,一個身影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是他?
孫靖昌心中一驚,難道是他?
自己手下總體都比較服從,但難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個叫作小畑靜司平時行事就相對魯莽了一些。
這種事也隻有他做得出來。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通知他立即轉移。
此刻,這個人應該不在城裡,甚至去了無錫才對。
各種疑問和猜想在孫靖昌的腦海中交織,令他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