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映庭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他親眼見過蘇茉希對自己的了斷,親眼看著她手腕處的傷口從猙獰到慢慢恢複的過程。
蘇茉希知道,她開了句不該開的玩笑,也知道,仲映庭是真的關心她。
她曾問過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記得他在沉思片刻後才回答的,他說:因為我有錢啊,我樂善好施。
她直接白了他一眼。
他又說:好吧,我承認,剛剛後麵一句是胡扯的,真正的原因,是你純淨,從不會對我抱有任何的目的,正好,我沒有什麼妹妹,我就當了你是我的妹妹,我還挺享受這種哥哥照顧妹妹的感覺的。
她也就信了,隻不過這“純淨”二字聽起來實在有點諷刺。
她這樣的人,哪裡擔得起這二字呢。
“茉希,明天請個假吧,好好休息一天。”
蘇茉希沒有說話,抿著嘴盯著仲映庭看。
仲映庭認了命般,站了起來,“得!當我沒說!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你今天肯定是隻喝酒沒吃菜,又吐了,想必現在胃裡是空空如也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你喝了再睡。”
第二天,蘇茉希在鬨鈴中醒過來,頭還是很疼,不過胃好了很多。
她記不起仲映庭昨天晚上是什麼時候走的,不過應該到家很晚了。
她想給他發個信息過去,以表感謝,但最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她記得仲映庭不止一次說過,他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謝謝。
可她除了說幾句謝謝,還能做什麼呢。
蘇茉希來到冰箱前,打開冰箱,赫然發現,裡麵竟然有做好的三明治。
三明治用保鮮膜包著,上麵貼了張紙條:早餐,記得熱了吃。
蘇茉希拿出三明治,轉身放進了微波爐裡,等待的間隙,她在想,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能得到仲律師的青睞呢。
她又想著,如果她不是現在的自己,或許,她會忍不住追上一追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蘇茉希神遊似的笑了一下。
微波爐發出叮的響聲,讓她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就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剛剛的胡思亂想,讓她自嘲地笑了。
蘇茉希吃好早飯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上班了。
她知道姚總很不喜歡彆人遲到,所以她不能犯了他的大忌。
不過蘇茉希發現,今天的姚總好像有些不一樣,對她的態度柔了一些,他在牌桌前玩的時候,見她站著久了,還會讓她去休息會兒。
蘇茉希一開始是拒絕的,但後來看姚總的態度並不像虛情假意,也就不扭捏了。
她在想,大概是源於昨天的那頓酒,喝得讓姚總滿意了,也給足了他的麵子。
於是,趁著休息的空隙,蘇茉希來到貴賓廳,搜尋著讓她覺得有機會的身影。
梁露正跟另外兩個公關交頭接耳,見到蘇茉希從身邊過,刻意將聲音揚高了,“哎,我還真當某些人是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呢,誰能想到,竟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蘇茉希知道梁露是在嘲諷她,但她不知道,這次她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於是停下了腳步,側過腦袋,“如你所願,這段時間的好幾個豪客都歸在你那邊了,怎麼?還不滿足?”
梁露一撇嘴,“又沒說你!”
蘇茉希哼了一聲,“你真當我跟你一樣,是個二百五?”
梁露瞪眼,“你罵誰二百五呢!你才是二百五!”
“在這貴賓廳,得虧你吃得開,否則以你的智商和情商,怕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放屁!”
“我是不是放屁,你問問她們唄。”蘇茉希指了指另外的兩個公關。
兩個公關一聽,撒腿跑了。
這種頂尖公關之間的紛爭,她們還是少參與為妙。
都不是省心的主兒!
“蘇茉希!”梁露一見兩人跑走了,就更生氣了,“你彆以為現在有老板給你撐腰,你就不拿彆人當回事!你以為你那點本事能糊弄老板到什麼時候,早晚有你哭的!”
蘇茉希有些想明白了,為什麼梁露又開始陰陽她了。
一個公關,得罪豪客,又讓公司損失幾百萬,樁樁都是足以卷鋪蓋走人的大錯,可偏偏,她不但能留了下來,還第一個見到了新老板,並允許她慢慢還清這筆債。
的確,這難免會讓梁露覺得,蘇茉希是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討了新老板的歡心。
事實上,她連老板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能留下來,也不過是因為簽了個賣身契而已。
但蘇茉希沒有解釋,直麵梁露,“你要有這本事,也可以去啊,我又沒攔著你,呐,老板就在頂層的辦公室裡等著你呢。”
梁露氣得牙癢癢,想發作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懟,憋了半天,憋出另一道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