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飛揚急切驚呼道:“大仙,我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牧大賢抓起毛飛揚的手臂看了一眼:“傷勢擴大了!一定是剛才伱對祂的感知導致你現在氣血加速,血液開始從體內湧出來了,不能拖了……走,去下個地方!”
說罷他便帶著毛飛揚起身,穿越廊橋向著前方的教學樓一路小跑。
廊橋之外迷霧森森,天空之上月光寥寥。
一場暴風雨降臨,籠罩了三棟教學樓,教學樓就像是倒影在了水麵上的圖案一樣,在風雨中晃動著,奔走在廊橋上的兩人,踩出了一種走吊橋過河的晃動感。
「呼——呼——」
「沙沙沙……」
明明周圍滿是狂風暴雨,但除卻這種聲音外整個世界卻仿佛一片死寂,而那種聲音在毛飛揚看來,卻又仿佛與校區完全不在一個層麵裡,就像開了兩個音響的大廳,一邊滿是飄搖的風雨,一邊卻隻有幽靜的回音。
他感覺極不真實,就連踩下去的腳步都像是空虛了許多。
“走走走!什麼都不用管,先去前麵把傷口清洗一下!”牧大賢在他的耳邊叫道,用棒喝喚回了他的思路。
就像魏亮曾試圖喚醒林異一樣。
兩人很快抵達了教學樓c棟4樓,當毛飛揚來到男衛前擰開水龍頭,把手放過去清洗的時候,一種他此前所不曾感受過的溫涼體感,從傷口處緩緩蔓延了開來,使得他體內原本已經躁動奔騰的氣血也漸漸平複了下來,整個人得到了久違的放鬆。
毛飛揚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而牧大賢是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可問題出現了,毛飛揚發現自己的傷口裡源源不斷地流出絲線般的血液,卻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
他感覺他的手越來越冰冷,皮膚之下開始浮現出一種蒼白如屍體般的顏色。
“大仙……我感覺不太對勁……”毛飛揚有些虛弱地說道。
“沒什麼對不對的,在返回藝術教室之前,這是你現在唯一的辦法。”牧大賢沉聲道,“不要,它們來了,媽的……這次有點快了!”
“走了,小毛,換地方!”牧大賢說罷便帶頭衝鋒了,這次他沒有走廊橋或是樓梯,而是直接在走廊儘頭轉彎,從c組1組10班,再通過c組10班那邊的廊橋,返回了b組10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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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牧大賢的說法,這就是一場遊擊戰,隻不過他和毛飛揚隻遊不擊,主打一個在三棟教學裡兜圈,讓那些聞著氣息追上來的純種夜行種永遠保持在他們的身後。
他們需要用這種方法,堅持到0點,然後從教學樓一樓的電梯那邊返回藝術樓。
前頭的牧大賢對此輕車熟路,一切步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話分兩頭說,毛飛揚那邊就慘咯。
清水漸漸無法洗淨他的傷口,當他開始奔走時,血液從毛孔裡滲透出來,在冰冷的手臂上凝聚,他一邊跑,一邊用另一隻手捂著,但整個人因為失血而儘顯頹勢。
在經過這一次的廊橋的時候,林異從高處俯視下去,目光穿透雨幕和濃霧,隱隱約約看到了有些扭曲變形的教學樓的牆壁。
狂風驟雨之下,不知道多少純種夜行種和偽人正在順著牆壁往上爬,它們趴在窗台上,視線透過防炸玻璃看著滅燈的教室,臉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麼癡狂和變態。
它們的身子被雨水打濕,整個兒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光霧,它們用力地叩打了玻璃,但國產防炸玻璃的質量要你相信,愣是從建校起來一直單防這幫東西到了現在……
來到b組10班邊的男衛前,正打算去擰水龍頭的毛飛揚忽然被牧大賢一把拉住:“靠,這邊不行,下樓!”
“啊?”毛飛揚一愣,接著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抬眼看向了男衛裡麵。
隻見燈光閃爍的男衛之中,出現一團像是正在從牆壁上剝落下來的年糕一樣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純種夜行種,明滅不定的燈光下,根本分不清它們的數量有多少。
“有點麻煩了……”正在下樓的牧大賢眉頭微皺,“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這幫臟東西的收縮圈比平時包圍的更快。”
“估計和祂的到來……”
“朝聖者的眼中隻有光,縱使飛蛾亦心甘撲火……他媽的,吃虧的隻有我們。”牧大賢啐了一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牧大賢帶著毛飛揚在教學樓裡按照著某種移動規律兜轉,像個深入龍巢的火車王一樣緊緊地拉著一波純種夜行種的仇恨,又像是家具城裡的龍叔一樣,借地形優勢,靠著靈巧的走位吊著它們……
而問題是,他們身後的純種夜行種大軍數量越來越多。
漸漸地,不管是沒有骨頭隻有一灘液體模樣的純種夜行種,還是初具人形的偽人,全部混合在一起,像一片泥石流一樣追隨在它們的身後……
“大仙……如果我們被追上,是不是完蛋了?”毛飛揚在跑位的時候向身後看了一眼,基本上他們與純種夜行種們之間就隔著一條廊橋加半段樓梯的距離,隻不過對方的數量和惡心程度隻看一眼就足以讓人終身難忘。
“自信點,把‘是不是’去掉。”牧大賢道。
毛飛揚麵色蒼白:“大仙,我突然想到……我們有種遇到渣女的感覺。”
“啊?”
“想象一下被一堆渾身粘著肉泥的行屍走肉追趕的感覺。”毛飛揚說道,“不管你跑多快,它們就是在你的身後,像個渣女一樣和你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牧大賢愣了愣:“你小子,是懂渣女的,說的話倒也有點藝術感了……”
“是吧!”毛飛揚有些得意。
“可你的文藝範能不能不要出現在不合時宜的地方啊草!”牧大賢忍不住道,“被它們追上你就準備感受人肉泥石流吧!”
毛飛揚趕緊自我禁言,如此又拖著沉重的身子跑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大仙……我們還要跑多久啊……我感覺我要撐不住了!”
“不要輕言放棄,半個小時前你也是這樣說的,不還是撐過來了?”牧大賢毫不客氣地說道。
毛飛揚:“……”
“那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們要怎麼知道什麼時候過零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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