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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大賢俯瞰著在地麵上不斷蠕動的兩個已經變形的偽人,冷漠地說道:“況且像這樣的偽人,看似剛剛轉化過來,但實際上已經徹底沒救了,隻要看見了,有能力清理就一定要清理掉,不然等到白天汙染了體驗生,就會像病毒一樣蔓延開來。”
“像病毒一樣蔓延?!”毛飛揚驚訝道。
牧大賢道:“體驗生一側的守則,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將他們所能夠接觸到的汙染控製在一定範圍內,而一旦體驗生們認知出現問題,就會削弱自身的‘抗汙染性’。”
“同樣都是從教學樓去食堂,有人一路上平平無奇地抵達了食堂,有人則是在路上看到了一兩個極其逼真的人形雕塑。”
“那麼就算不考慮後續的一些變數,光是‘看到了人形雕塑’這一條,就已經成為了他體驗生活中的一個變數。”
“如果他們的潛意識裡產生‘雕塑全部都在藝術樓’、‘這裡怎麼會有呢’、‘是誰把它們擺到這裡來的’這樣的思考,那麼哪怕一開始什麼都沒有想出來,後續也會時不時地想一下。”
“好奇心一直是驅動人類探索未知的動力,因此很少有人能夠在產生了問題之後放棄思考,並且一直保持放棄思考的那種狀態。”
“而一旦你開始思考了,‘命運的齒輪’就開始旋轉了……汙染的滲透,無人可避,無人能擋。”
“這就是「零」和「非零」的區彆。”
【我沒有遇到,自然就什麼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了,又怎麼會思考?】
【我什麼都不思考,就根本不會招來汙染,而隻憑校區裡常規存在的那些汙染,又根本不足以使我達到汙染閾值。】
【七天一過,我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這就是「零」。
簡直不要太安全。
可謂是完美的傻大春循環。
而對於非零,那還隻是開始……
“最致命的一點是……”牧大賢道,“校區的‘氣氛’天然就會吸引人進行思考。”
“對於一些思維遲鈍的人來講還好,校區的氣氛不會讓他們在意什麼,也不會產生太多思考。”
“可對於那些靈感高於常人的人來講,這就是一個致命的陷阱了。”
“一旦人群裡出現一個精神狀態出問題的人,那麼這個人就會多少汙染些一些其他人,而在被他汙染到的那些人中,隻要有那麼一兩個人又因為對規則產生懷疑而成為汙染加劇者,然後再繼續向其他人輻射汙染……”
“這不就像病毒一樣瘋狂傳播開了嗎?”
毛飛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學生守則裡的確提到了‘雕塑全部都在藝術樓’……那這不就矛盾了嗎?”
“矛盾麼?”牧大賢眯起了眼睛,“學生守則上是怎麼說的?”
“呃……你指的是哪部分?”毛飛揚不解道。
牧大賢如數家珍,直接張口背道:
“第一,【校區內的雕塑全部是半身像,並且全部都保管在藝術樓,如果您在校區內除此之外的區域看到完整的人形雕塑,請就近尋找帶有編號的路燈,順著路燈返回距離你最近的建築。】”
“第二,【地圖上各建築的位置坐標絕對準確,並且所有校內建築均都已經標注在地圖上,如果您見到不屬於地圖上的建築,尤其是藝術樓,不要驚慌,將位置在地圖上標注出來,並報告給班主任,禁止前往。】”
“把這兩條放一起看,再加上伱現在對於藝術樓和偽人的了解,能不能有更深的理解?”
牧大賢饒有趣味地看毛飛揚。
毛飛揚微怔,旋即沉吟少許,在思考了一番後,不太確定地說道:“你說的第一點我現在能明白,完整的人形雕塑就是指的偽人嘛,看到它們就找路燈返回建築,是因為路燈可以提供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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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半身像……和‘全部保管在藝術樓’這一點,不會讓體驗生們對藝術樓的空間位置產生疑惑嗎?”
“我……還是想不明白,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吧?”毛飛揚放棄了思考。
牧大賢搖頭道:“學生守則上告訴體驗生‘藝術樓的位置不確定,看到了需要被標注’,再加上‘所有雕塑全部在藝術樓’,實際上,非但不是為了引起體驗生對藝術樓的思考,而是為了直接打消他們的疑慮。”
“啊?”毛飛揚長大了嘴巴,接著忽然想到了什麼,驚詫道,“你的意思是……學生守則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以防體驗生就此展開思考?”
“你小子果然一點就通。”牧大賢頗為讚賞,“我直接告訴你,如果你看雕塑,那麼這附近就有個藝術樓,你就不要去關於這個問題展開太多思考了——這就是一種打斷施法。”
“因為校方無法監控所有人,因此隻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從心理層麵給體驗生一種強烈的暗示,防止他們因為思考與偽人相關的問題而間接被汙染,引起偽人的注意與「藝術樓圖層的呼喚」。”
“而在地圖上標注出所謂「藝術樓的位置」,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毛飛揚搖了搖頭。
牧大賢道:“標注信息隻是其一,關鍵點為了後麵的‘報告給班主任’,讓班主任知道哪些地方又出現了偽人,是新增的還是已有的,以此來對校區內雕塑形態的偽人動向有一個大致的掌握……”
毛飛揚驚覺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對抗‘灰霧入侵’事件?!”
“沒錯。”牧大賢點頭,“班主任守則中有大量針對突發情況的應急預案,當然具體是什麼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班主任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監管’。”
“那「藝術樓圖層的呼喚」又是什麼意思?”毛飛揚問道。
“一種……‘呼喚’,彆急,等等就會和你說到了。”牧大賢緘默道,並未對此多作解釋。
毛飛揚抿了抿嘴,也沒有追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