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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雁鳴湖的中心,那道雄健的身影跌倒了,夏侯跌落進了湖水,顯得那麼的驚慌失措,就好像是遭遇溺水的孩童,在無力的掙紮著。
雪湖無比明亮,昊天神輝在冰麵殘雪與湖水裡持續燃燒,釋出團團水汽,隱隱能夠聽到漸沸的聲音,如霧中的清晨溫泉。
“殺!”
寧缺怒吼著斬出最後一刀,大放光明的桑桑又一次釋放出更為激烈的昊天神輝,夏侯終於是死了。
他的屍體飄在沸騰的湖水中,雙目圓睜,滿是血汙的臉上還能看到一絲疑惑以及淡淡不甘,瘦削的臉頰皮膚,漸趨於詭異的熟紅。
很多年前,在岷山腳下的軍營裡,魔宗前代聖女慕容琳霜,當眾跳了一曲天魔舞。天下震驚,西陵神殿強者雲集,夏侯沒有任何猶豫,親手烹殺了她,毅然叛出魔宗投身昊天道門。
那是夏侯生命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隻是大概他自己怎麼想也想不到,當他死後也會被沸騰的水烹煮,就如同當年那個女人。如果真有天道,那麼這便是所謂循環吧。
“誰說門房的兒子就不能報仇?誰說洞玄就不能越境殺知命?”
雁鳴湖上,寧缺暢快的大笑著,他完成了複仇,成功殺掉了夏侯。
“桑桑!”
這個時候天空墜下一道身影,寧缺連忙飛身躍出湖麵,伸手接住了氣息大衰的桑桑。
長安皇宮的雪殿裡,皇後夏天麵無表情站在門檻處。
她溫婉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皇帝李仲易從身後輕輕攬住她,想要給她一些安慰,她眼中的淚水淌出來的越來越多,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李仲易抱的很緊,很用力,夏天掙紮著,終究是未能掙開,這自然不是因為她悲傷過度、沒有力氣的原因。她回身投進丈夫溫暖的懷抱,無聲的縱情哭泣,不一會兒,龍袍前襟儘濕。
大唐的諸多大人物們都是神情複雜的看向雁鳴湖,誰也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整座長安城安靜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雁鳴湖東岸的冬林裡,寒蟬之鳴再次響起,聲聲淒厲,卻透著無比的愉悅歡喜。
冰冷的雪橋上,許世抬頭望向夜空裡那些黑雲反射的美麗光線,動作顯得格外沉重,滿是皺紋的蒼老臉頰上寫滿了疑問。
夏侯死了,寧缺勝了,世上又出現一個以洞玄殺知命的強者,居然又是書院的天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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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膝坐在雪橋上的君陌,臉上極罕見露出真摯的微笑,他望向許世,說道:“這就是奇跡。”
雖然這不是書院創造的奇跡,但奇跡就是奇跡,君陌初見桑桑時,就不知為何,總覺得將來小侍女的身上一定會發生奇跡。為此,他不惜與最尊重的大師兄辯論爭執。
今夜,他終於看到桑桑身上發生的奇跡,於是他開始微笑。
羽林軍的將士們和天樞處的供奉,原本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然而聽到君陌的這話,他們感到羞辱、憤怒。
許世看著君陌,淡然道:“書院果然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地方,寧缺做到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但你覺得這真是公平的?”
君陌站了起來,他借著冰麵上的影子,調整好頭頂高冠的位置,確認沒有一絲一毫的偏斜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容質疑說道:“我做事最為公平。”
許世臉上的皺紋極深,被晨風吹著老態畢現,聲音微啞說道:“君陌行事有古君子之風,整個世間沒有任何人敢懷疑你,然則雁鳴湖一戰,寧缺靠他那小侍女取勝,以二擊一,何謂公平?”
君陌說道:“我小師弟是符師,在修行界的規矩裡,挑戰決鬥時,可以擁有近侍,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問題。”
“寧缺哪裡又是單純的符師,桑桑姑娘乃是光明大神官唯一的傳人,又哪裡是什麼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