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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豔女月朦(2 / 2)

“聖手神農”道:“琪兒,你有所不知,這奇門秘境需要十二年才可開啟一次,不僅要有‘奇門之鑰’,而且還須有……什麼人,竟敢在外窺探!”慕千秋猛然收住話語,斷喝一聲,將手中茶杯朝窗外疾射出去。

“噗”的一聲,窗紙被茶杯擊破,緊跟著“聖手神農”飛身而起,一個箭步便已破門而出。

易琇琪與袁秋嶽擔心慕千秋的安危,也急忙起身追出屋外。

“隱仙雅居”之外一片漆黑,僅有從屋內透出一絲光亮,殘月也躲入雲中,四下暗寂無聲。

“聖手神農”定目觀瞧,但見十餘丈外似有一個人影一閃即逝,他並未多想,展身形飛縱而起,朝暗影逃遁的西南方疾追下去。

易琇琪見外公孤身一人追趕而去,恐其遭遇不測,沉聲道:“無念,你在此不要離開,我去去就回。”話音未落,人已似嬌俏的飛燕,掠入茫茫黯夜之中。

袁秋嶽望著易琇琪逝去的方向,癡立片刻,不由扼腕興歎。

“聖手神農”雖以醫者自居,但輕功居然也頗為不凡,隻見他身似電閃,腳底生風,猶如馭風駕霧一般,僅片刻工夫,便已追至“觀天石”前。然而那被追蹤的人影卻在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慕千秋左右環顧,四下搜尋,但卻一無所獲,正在猶疑之時,猛聽得“觀天石”背後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嗓音居然十分耳熟。他急忙轉到數丈高的巨石後邊一看,頓時驚得打了一個冷顫。原來“觀天石”後邊竟有一個人倒在血泊之中,而這個人正是“戲蝶太保”顏楓!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讓“聖手神農”不知所措,他伏身探了一下鼻息,那顏公子業已斷了氣,前胸有一個深洞,正汩汩往外冒血。

恰在此時,不遠處有燈火閃動,並疾速朝這邊奔來,眨眼之間便來到近前。來的人竟然是顏公子的兩位隨從。其中一人舉著燈籠向前一照,刹時驚得麵無人色,他用手一指“聖手神農”,怒喝道:“你……你……你殺了我家公子,慕千秋你好大的膽子,‘冥燈’主人一定會來取你的狗命,你等著瞧吧!”言罷,二人丟掉燈籠急匆匆飛遁而去。

“聖手神農”一拍額頭,不禁歎道:“真乃禍不單行,眼下可如何是好?”

腦中正胡亂想著,易琇琪尋跡趕到,一見眼前的一切,也驚得呆立當場。過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外公,這顏公子可是適才窗外窺伺之人麼?”

“聖手神農”點了點頭。

易琇琪秀眉一凝道:“即便是他偷聽到那個‘奇門之鑰’秘密,你也不用殺了他吧?”

“聖手神農”一搖頭道:“琪兒,此人並非外公所殺,恐怕是有人存心嫁禍與我。”

易琇琪聞言憤然道:“如何會發生這種事,莫不是外公與什麼人結了仇怨不成?”

“聖手神農”道:“這一時半刻我也很難理清頭緒,不過顏公子一死,他的叔父‘冥燈’主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隱仙穀必然血流成河、死傷殆儘!”

易琇琪聞言一懍,道:“那我們將如何應對?”

“聖手神農”道:“看來隱仙穀已非久留之地,我們速速回去商議一下,及早做出打算方為上策。”

易琇琪點了點頭道:“那顏公子的屍身將如何安置?”

“聖手神農”道:“待天明之後,我們再來妥善收殮,你將無念一人留在‘隱仙雅居’甚是危險,萬一那凶徒折返回去,豈不悔之晚矣?”

易琇琪頓時花容失色,未及開口,人已似脫弦之矢,朝歸路方向疾馳而去。

袁秋嶽獨自一人在“隱仙雅居”外徘徊良久,心中焦急難定。眼見著“聖手神農”與易琇琪追蹤窺伺之人遲遲未返,一時間思緒不寧,倍感憂心。

不知從何時起,袁秋嶽對易琇琪似乎已頗為依賴,僅分開片刻,便會使他悵然若失,心生惶恐。

正在糾結之時,忽聞遠處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哭泣之聲,這聲音淒婉哀怨、飄忽不定,在夜風中悠悠回蕩,令人聞之周身寒栗。

袁秋嶽暗自納罕,忖道:“這夤夜荒穀,哪裡來的女子啼哭,莫不是有夜行人乘機潛入,劫擄了穀中的良家女子意圖不軌麼?不行,我必須前去一探究竟,雖然我不會武功,但也絕不能對此坐視不理!”想罷,他順手抄起一把庭院中閒置已久的鐵鏟,大踏步的尋聲而去。

夜風襲襲,霜露微寒。

在斜叉小徑深處,一個白衣妙齡女子,蜷偎在一棵矮樹旁,以手掩麵,輕聲抽泣著。她那悲切嬌柔的聲音,幽緩廻繞,似在撩人心魄。

袁秋嶽在其不遠處定身站住,凝目打量這個神秘詭異的女子,但見她一身縞素,身姿綽約,玉腕微露,嫩白如脂,雖看不清麵容,但想來必是一位絕色傾城的嬌豔佳人無疑。

那女子聽得有腳步之聲,不由止住哭泣,麵現驚慌之色朝這邊看過來。

袁秋嶽又向前走了兩步,惟恐她受到驚嚇,便放輕聲音道:“這位姑娘,你可是這穀中之人,因何黯夜時分,在這荒野險惡之地獨自哭泣?”

那女子沉默了半晌,借月色的微光上下仔細端量了袁秋嶽一番,見來的竟是一位劍眉星目的俊逸男子,似乎安心了許多,隨即輕抖衣袖拭乾淚水道:“小女子是二十裡外顏家堡人,賤名喚作月朦,卻不知這位大哥又是何人?”

袁秋嶽道:“在下無念,目前暫時寄住在這‘隱仙穀’內,適才聽到姑娘啼哭之聲,一時心奇,隨來這裡一探究竟。”

白衣女子以手輕撫前胸,舒了一口氣,道:“幸而遇到大哥你並非歹人,不然小女子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袁秋嶽道:“姑娘,你是如何到了這穀中,莫非當真遇到了歹人不成?”

白衣女子聽得此言,又開始悲泣起來,一邊垂淚,一邊哭訴道:“我乃家中獨女,與老父相依為命,日子雖過的清貧,但也其樂融融,數日前,堡中的一個紈絝公子,見我有些姿色,便強行下聘,欲霸我為第十二房小妾,小女子誓死不從,趁著守衛家丁不備,伺機逃了出來,我本打算投奔這附近的一個遠親,誰知一路上跌跌撞撞,竟闖進這‘隱仙穀’中,如今難辨方向,孤身陷入此荒穀野徑,這讓小女子又驚又怕,這才在此啼哭。”

袁秋嶽聽罷不由生出惻隱之心,他見這女子容貌秀美,雙眸含淚,好似帶雨梨花一般嬌俏動人,並無半點妖邪之氣,便不再疑心,於是說道:“距此不遠處的河畔有一小屋,可讓姑娘暫且安身一晚,現已接近子時,夜路難行,待來日天明,我再指點姑娘出穀投親如何?”

白衣女子破涕為笑道:“大哥真是小女子的恩公,若不是有幸遇得大哥,今夜月朦必是要葬身毒蟲猛獸之口,請恩公受小女子一禮。”一邊說著,一邊順勢伏身叩拜起來。

袁秋嶽慌忙將鐵鏟背在身後,疾步走上前來,將那白衣女子顏月朦攙扶起身。

顏月朦抬起螓首凝望去,不由得心頭為之一顫,眼前的袁秋嶽與她僅咫尺之遙,那冠玉之容俊逸絕塵,讓她心如鹿撞,難以言喻。

袁秋嶽見顏月朦癡望著自己,不由輕咳一聲。

顏月朦醒過神來,頓時麵蘊羞怯地垂下了頭。

袁秋嶽甚是細心,一邊從旁寬慰,一邊為這美豔的女子引路。他打算先將顏月朦送到河邊小屋,而後再折返回‘隱仙雅居’。他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冒然將一個陌生女子帶去見易琇琪與“聖手神農”,這樣不僅唐突,而且也會帶來諸多不便。畢竟自己也算是外來者,如何能擅自替彆人做主呢?

顏月朦性情十分乖巧,一路上溫從地跟隨著,對袁秋嶽的偶爾發問,儘都坦然回應,而且心情似乎也緩和了不少,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不知不覺中二人業已來到河邊小屋之前。

小屋內甚是黑暗,袁秋嶽先行進去將油燈點燃,之後把顏月朦讓入裡邊,並陪她在木桌前坐下來,隨手倒了一杯“百花仙露”遞了過去,而後道:“姑娘,你一個柔弱女子一路奔逃至此,眼下想必一定饑乏難耐,快飲下這杯花漿,或能助你消解些許勞頓。”

顏月朦羞赧地接過杯子,道:“多謝無念大哥,月朦能邂逅大哥這樣的敦厚君子,實乃三生之幸。”

袁秋嶽一擺手道:“姑娘過譽了,扶危濟困,乃為人之本分,在下焉能對孤弱女子棄而不顧,不與援手?”

稍一停頓,袁秋嶽又道:“此乃我平日暫居之處,姑娘如不嫌棄便在此委屈一晚,待明晨一早,在下便親送姑娘出穀?”

顏月朦道:“大哥將臥榻讓與月朦,那今夜你又能去往哪裡安身?”

袁秋嶽遲疑了一下,道:“月色皎潔,雲高風輕,今晚我便在林中聽清泉流響,豈不也是一件樂事?”

顏月朦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起身道:“月朦怎能忍心讓無念大哥為了我,在野外經受一夜寒露之苦?不如大哥也留在屋中,你我品杯中甘露,閒聊風月直至天明如何?”一邊說著,一邊朝袁秋嶽這邊靠了過來。

袁秋嶽忙起身道:“此事萬萬不可,夜靜更深,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豈不毀了姑娘你的清白之譽,無念實不敢如此不識分寸。姑娘還是早些安歇吧。”言罷正欲轉身離去,誰知那月朦姑娘竟撲入了他的懷中,嬌聲啼哭起來。

這一下可讓袁秋嶽慌了手腳,連忙問道:“姑娘因何又要再放悲聲?”

顏月朦一邊扭動那令人消魂的腰肢,一邊泣訴道:“無念大哥丟下我一人在此,形單影隻,月朦焉能不怕?小女子懇求無念大哥,不要棄我而去,莫讓月朦一人獨守於此可好?”說著,一隻嫩藕般的手臂已攬住袁秋嶽的脖子。

袁秋嶽聽她哭得楚楚可憐,一時間亦不知所措。

正在此時,那顏月朦的眼中突然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抱住袁秋嶽脖子的玉手上,竟多了一根藍汪汪的毒針,而這根毒針,離他的死穴僅有半寸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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