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綏寧被黎敬州帶回了黎家在城北的彆院。
紅磚黑瓦的老式洋樓,和雲端江畔成對角而建,全城直線距離最遠之處。
薑綏寧踏進玄關,不等黎敬州催促,便直接進門。
黎敬州跟在她身後,彎腰拿過她隨意脫在地上的高跟鞋,遞給一旁的張管家,吩咐他按照鞋的尺寸置辦新的。
張管家本在回想薑綏寧的相貌,隻覺得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此時,聽見黎敬州叮囑,推推老花鏡,收神問,“黎先生,要幾雙?”
黎敬州說:“各種款式的都準備,越多越好,以後她都住在這裡。對了,給她做些清淡的杭幫菜,送到她房間。”
張管家心中頗震撼。
畢竟深更半夜,黎先生這個從不近女色的人,卻毫無征兆的帶著一個身穿婚紗的女子歸家,還要長久留下,實在是很詭異。
但他很快整理好心情,專業有素的應下,“您放心,我都會儘快備好。”
黎敬州頷首,舉步往裡走。
趙權和宋靳明是來找黎敬州談近期要開發的商業城,紅字當頭的項目,未來京港金融版圖上即將崛起的新地標,將來京港新的金融中心。
黎敬州的規矩,他家裡不許抽煙。
兩位金尊玉貴的大少爺一貫不服管,麵對黎敬州也沒轍,乖乖的規矩坐著,喝著毛尖等人。
隻是沒等到黎敬州,先等到了薑綏寧。
少女一身婚紗,稚氣未脫的麵容,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二人。
“草?我看錯了吧?州哥家裡能有女的?”宋靳明倒抽一口冷氣,俊秀的麵容滿是錯愕。
趙權一貫深沉,不苟言笑,此時也盯著薑綏寧不放,低聲道:“還穿著婚紗,敬州今天去搶婚了?”
宋靳明撇嘴,“搶什麼婚?州哥今天忙著上墳呢!”
兩人毫不避諱的說著話,隔得遠,薑綏寧聽不清,但是想要視若無睹很難。
她走到二人對麵,笑著道:“你們好,我叫薑綏寧,你們是來找黎敬州談事的?”
宋靳明點頭,“對”
薑綏寧‘哦’了聲,“那我先去樓上等他,你能不能給我一根煙?”
宋靳明從兜裡拿出利群富春山居,“這包都給你。”
薑綏寧說一根就夠了,借個火吧。
抽煙的習慣是在月蕩山留下的,平時能克製,但是心煩意亂時,難免會犯。
一旁,趙權默默拿出打火機,給薑綏寧點煙。
黎敬州進來時,薑綏寧已經用手指夾著煙,一邊抽一邊準備往樓上走。
看見黎敬州,薑綏寧默默的把煙放在背後,朝他招手,問:“我睡哪間?”
“四樓左手邊第二間。”黎敬州的目光一頓,移開,聲音很淡:“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薑綏寧心虛地說:“煙不好戒的,我儘量吧。你先忙,我上樓等你。”
說完,便朝著樓上走去。
黎敬州看著薑綏寧的背影,一直到後者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收回目光,走向久等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