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州轉動佛珠,輕扯唇角,淡漠中透出些許倨傲來,“麵子?你的妻子傷到了我的貴客,你說一句給你麵子,我就要給嗎?”
秦應珩麵色微冷,“不知你的貴客在哪裡,要不讓她出來,我親自給她道歉?”
薑希一聽,明顯有些慌了,將秦應珩抱得更緊,“應珩,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你沒必要見她!”
薑希剛說完,紫檀木佛珠散了一地,發出清脆連續的聲響。
薑希臉色煞白,驚恐萬狀地看向黎敬州。
薑山連忙道:“來人!快替黎先生把佛珠撿起來。”
“讓薑希撿,”黎敬州表情寡淡,他過分濃豔精致的眉眼,此時戾氣清淡,“她不積口德,撿起來,也當是積福了。”
“黎敬州,你不要太過分了!”秦應珩麵沉如水,“聽說你也是吃齋念佛的人,薑希身體不好,如此有意搓磨,有失風度吧?”
黎敬州挑眉,眼神冰冷,“她把我的貴客從台階上推下去的時候,動作可夠乾脆,沒看出身體柔弱無力。”
薑希是知道秦應珩在秦家的處境的,沒有必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平添乾戈。
她輕輕推開秦應珩,笑著道:“我撿,我替黎先生撿起來。”
於是一眾人或坐或站,看著薑希狼狽拾撿的模樣。
秦應珩麵色冷沉,而宋嵐已經心疼壞了。
薑希的心臟確實很羸弱,才撿了幾顆,額頭就出汗了。
宋嵐見狀眼眶泛紅,哽咽道:“黎先生,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女兒吧!”
黎敬州沒說話,意思很明顯,沒撿完不必起來了。
薑山走到黎敬州麵前,賠笑臉道:“黎先生,這件事實在是誤會,等希兒把您的佛珠都撿起來了,能不能就一筆勾銷?”
黎敬州語調更冷,“可以,但我要蘇月晚的骨灰。”
原本在艱難拾撿佛珠的薑希驚愕看向黎敬州,眼中滿是委屈。
而秦應珩有一瞬愕然。
除了蘇月晚的親生女兒,還有誰,會在意她的骨灰?
黎敬州的貴客,是誰?
秦應珩下意識看向落地窗外停著的黑色賓利……
薑山則是臉色發白,“黎先生……您這要求,多少強人所難了吧?”
“難嗎?”黎敬州好整以暇地輕笑,姿態和語調都足夠優雅,“那讓薑家在京港除名怎麼樣?”
“黎敬州,你敢!”秦應珩再也難掩憤怒,“你真當薑家無人可依嗎?”
黎敬州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應珩,“秦應珩,我的手段你應該很清楚,我既然敢說,你覺得我會不敢做嗎?”
宋嵐已經被嚇得噤聲,薑希則是彎著腰,掩飾眸中不甘。
為什麼!
薑綏寧這個賤人為什麼就是這麼好命!沒了秦應珩,竟還有黎敬州為她赴湯蹈火,不計代價!
薑山在秦應珩的不語中,已經明白了利害。
蘇月晚的骨灰和薑家的前程,孰輕孰重,薑山很清楚。
“黎先生,我可以把蘇月晚的骨灰給您。”薑山深吸一口氣,堆起笑容,“這樣,黎先生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