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可是薑綏寧看著他,眼中分明都是真切的好奇。
黎敬州將手帕折好,放在一旁,“你覺得是為什麼?”
薑綏寧啞然,她沉默片刻,遲疑道:“我想不出來。”
說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從前的兩人,真的毫無交集。
薑綏寧20年的人生,沒有和黎敬州有過任何糾纏。
偏偏暈黃柔軟的燈光下,男人眼中笑意盈盈,他凝眸看著薑綏寧,不疾不徐地說:“薑綏寧,你救過我的命。”
多麼狗血的一句話。
薑綏寧信了才是見鬼。
小姑娘啞口無言地看著黎敬州,半晌,才真心誠意地說:“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救過你。”
黎敬州抬手,摸摸薑綏寧的頭發,“我記得就夠了。”
薑綏寧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吃了一碗麵的緣故,等到她重新躺回床上時,已經可以輕易的睡著了。
她不知道黎敬州站在門外,遠遠地看過她,確定她沒有一個人繼續躲在被窩裡哭,才重新下了樓。
趙權一直等在樓下。
看見黎敬州下來,他捏了捏眉心,表情流露疲憊,“你今天去薑家鬨了一出?”
黎敬州淡淡的‘嗯’了聲,從容坐下,“傳得還挺快。”
趙權皺著眉,表情並不讚同,“你知不知道,你哥馬上要從國外回來了,你現在不能有差錯。你忘了當年你的腿,是怎麼斷的嗎?”
黎敬州不說話,他的表情在燈光渲染下,有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冷意。
黎稟南不止黎敬州一個兒子,當年最矚意的繼承人,更不是他。
黎敬州走到如今的位子上,一路血跡斑斑,所謂的心軟惻隱,半點不剩。至於那個即將回國的故人,他當初能送走他,現在也不介意重新再送一次。
黎敬州聲調寡淡,平靜地說:“他回不來的。”
趙權心中一寒,連忙道:“你爸的身體經不起刺激了,好歹父子一場,你彆趕儘殺絕。”
他說完,見黎敬州不說話,聲音沉下,“我和你說這個,是想要你最近行事彆太肆意,薑家畢竟是秦應珩護著的。你鬨這一出,難道是真的打算撕破臉?”
黎敬州嗤笑一聲,語調更散漫,“不是打算,是已經,我連骨灰都搶了。”
趙權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搶骨灰乾什麼?”
“綏寧想帶她的媽媽走,我要幫她。”
趙權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回環樓梯,他收回目光,心中寒意更甚,他說:“黎敬州,你真的覺得,她是薑綏寧?”
“是。”黎敬州字字確鑿,“她就是薑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