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山下。
“煩請通報一聲,散人張衍,求見赤煌峰主齊默。”
蒼髯老者夠摟著背,有氣無力的述說著。
守山弟子聽得來人名號,不免皺起眉頭,張衍的名字,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徹底臭了。
斷劍山七峰之主在那一戰中犧牲六人,僅存一個風不同,後來真相雖大白於天下,但暗地裡仍免不了有人在背地裡罵張衍,說他是魔族餘孽。
隻恨,當初齊峰主沒能一劍殺了他。
守山弟子道:“齊峰主閉門謝客了,下山去吧。”
張衍隻是尷尬一笑,卻並未離去,依舊那般麵容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守山弟子。
眼底沒有希冀,也沒有懇求,隻這般看著。
被他盯了好一會兒,那守山弟子也不耐煩了,罵道:“你這老牛鼻子,我斷劍山不歡迎你,莫要自找不痛快!”
張衍仍不厭其煩道:“煩請通報一聲,齊峰主會見我的。”
那守山弟子卻仍未鬆口,反而是憤怒之色愈盛:“你若再不離去,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左丘!”
被點了姓名的守山弟子轉身看去。
看見來人,忙躬身行禮道:“陳實師叔。”
時過境遷,陳實也已由內門弟子成了外門長老,修為同樣水漲船高,已然摸到了化神期的門檻。
陳實走近前去,瞥了眼張衍,眼中雖有不悅,但仍是對著那名為左丘的弟子訓斥道:“這可是位大人物,不得無禮,若是鬨出什麼亂子來,你我加起來都不夠平事的!”
左丘低頭:“弟子知錯了。”
訓斥了左丘之後,陳實又看向張衍,道:“大師兄正在峰上閉關,連我等也不得進入赤煌峰,張道長若不死心,那便隨我來吧。”
“有勞。”
張衍微微頷首,不緊不慢的跟在陳實身後,一道入了斷劍山。
陳實雖是步行,但速度卻是極快,比起那些結丹弟子的禦劍飛行也差不得多少,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早已散去一身修為的張衍卻是能緊跟在其身後,閒庭信步,不顯絲毫疲態。
觀他氣息,分明依舊隻是個凡人而已。
不多時,兩人來到赤煌峰下,峰上有重重陣法禁製,更是布下了百裡禁區的法旨,莫說是峰上弟子,就算是如今的山主風不同,也不得近前。
“你也看到了,自打大師兄從萬魔窟歸來,便一直未曾撤下這禁製,能帶你來此,已是冒了大不韙了。”
張衍見這聲勢浩大的禁製,無奈一歎,卻仍是衝著陳實行了一禮,道:“有勞了,山中事務繁忙,陳長老不必管我,隻管去忙自己的事情即可。”
話雖如此。
陳實卻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張衍畢竟是個外人,畢竟,在斷劍山弟子的眼中,陳實並不值得信任。
“也罷。”
張衍兀自一聲長歎,立於峰下,對著那峰上草廬遙遙一拜:“齊峰主,三人張衍求見。”
話音落下。
那巨大禁製竟是緩緩裂開了一道口子。
雖未聽得齊默應允,但那禁製撤去,已經說明了齊默的態度。
齊默的聲音隨後而至:“陳實,且不說他曾身居高位,地位超然,單說他對你有恩,你便不可失了禮數,你也經不起他一拜。”
“師弟受教了。”
陳實遙遙一拜。
他能拜入斷劍山,雖是陰差陽錯,卻也與張衍有著莫大的關係,這份恩,不可不念。
“多謝了。”
張衍邁開步子,步步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