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懷微微拱手,領命而去,步伐堅定有力。
房遺愛聽聞此令,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麵如死灰,瘋狂地磕頭求饒:“陛下,陛下!求您再開恩一次吧!”
“微臣有信心,定能管束好高陽公主,絕不再讓此類醜事發生,陛下!”
“微臣求求您了,饒過高陽這一次吧。”
李承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厭惡,猛地抬起腳,將腳邊的房遺愛一腳踢開,怒喝道:“房遺愛啊,房遺愛,你莫不是以為自己當真毫無過錯?”
“你瞧瞧你這副窩囊模樣,哪裡還有半分男人的骨氣與擔當?”
“若非你這些年來毫無原則地縱容,高陽豈會如此肆意妄為,公然與辯機私通?”
“他們二人的醜事,你分明早已知曉,卻佯裝不知,在一旁裝聾作啞,你這般行徑,實是令朕失望透頂。”
“也罷,你且記著,日後好好管好家中事務,今日之事,務必爛在肚子裡,不得與任何人提及半個字,往後的日子,一切照舊,莫要再生事端,可聽清楚了?”
李承乾的聲音愈發嚴厲,房遺愛嚇得渾身顫抖,如篩糠一般,連忙應道:“陛下,微臣知曉了,微臣定當謹遵聖命。”
李承乾見此,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那背影透著無儘的冷漠,隻留下房遺愛癱倒在地,眼神空洞,仿若失了魂一般。
夜幕如墨,深沉地籠罩著長安城。
南鎮撫司的百名錦衣衛,個個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在張顯懷的親自率領下,迅速而有序地趕赴會昌寺。
馬蹄聲在寂靜的長街之上回蕩,似敲響的喪鐘,令人膽寒。
當他們抵達會昌寺,那緊閉的寺門在沉悶的敲門聲中緩緩開啟。
開門的小和尚揉著惺忪的睡眼,待看清門外那氣勢洶洶的一隊錦衣衛時,頓時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口中連呼“阿彌陀佛”,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
張顯懷對此視而不見,麵色冷峻。
他身形未動,隻是微微抬手,便將這百名錦衣衛如臂使指般分成兩隊。
一隊如狼似虎地衝入寺內,目標明確地朝著會昌寺的賬簿存放之處奔去,他們還有一個在暗處的任務。
那就是要在這佛門淨地查抄出一間寺廟到底可以隱藏多少人口和土地。
另一隊則在他的親自帶領下,腳步匆匆地向著辯機的禪房而去。
此時,禪房中的辯機,因白日所發生的種種事端,心緒煩亂如麻,難以獲得片刻的安寧。
他身著素色僧衣,盤坐在蒲團之上,手中緊握著佛珠,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木魚,那單調而有節奏的敲擊聲,在這寂靜的禪房之中回蕩。
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著他那略顯蒼白的麵容,他對著麵前那莊嚴的佛祖,滿心虔誠地懺悔著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口中念念有詞,祈求佛祖的救贖。
外麵傳來一陣略顯雜亂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步步踏在他的心尖之上。
辯機心中似有所感,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釋然。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門外這步伐,他的心反而安心了下來。
他默默起身,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而後緩緩走向禪房之門,仿佛早已預知了自己的命運。
當他輕輕推開禪房的大門,隻見禪房外,張顯懷率領的錦衣衛已森然的佇立在門口,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