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箭。”
李玄鋒虛立空中,身上的白甲森森,麵上的紋路明亮,長眉舒緩,白罡流淌的麵龐如同刀削斧鑿,兩眼靜靜望著。
紛紛的花瓣自他身後從天而降,正是釋修法師隕落的異象,李玄鋒這一箭叫天色一白,那法師竟然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當空暴亡。
眾人呆呆看著,江南江北鴉雀無聲,唯有水擊岸石的轟鳴聲若隱若現,河水咚咚,無數目光落在那一處。
“一箭而亡。”
眾多胎息練氣不明所以,隻看著釋修一方隕落一人,南邊的頓時歡呼雀躍起,北方或是默然或是咬牙切齒,大罵魔頭,聲音大多都很低。
一眾築基卻靜下來了。
眾人都是江南北有頭有臉的人物,南北這一番大戰,眼界大多也開闊起來,一擊殺築基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南北之爭中的幾個響亮人物:拓跋重原、唐攝都、鄰穀饒、乃至慕容家幾位,尋常築基初期在他們手中走不出一個來回…李玄鋒自己就是半刻鐘殺慕容武成名。
雖然那十二法師有強有弱,並非實力相同,可一箭殺法師,還是【空無道】的正統修士…
法師一道最為難纏處在於一道轉世之法,除非一瞬間被打得神形俱滅,否則諸多後手必然能從信眾之軀複生,一箭將之打得神形俱滅已經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眾人心中甚至同時浮現出念頭來:
“莫不是那咒語催動了特殊的紫府符籙,附著於箭上?”
“此人可是李玄鋒?或是放出了什麼妖邪?”
這持塔的法師被一箭射得神形俱滅,可不僅僅是殺了一人的事情,這【慧虛伏魔大陣】轟然而散,【空悉降魔缽】再無凝聚之機,十一人皆變色,又驚又痛地看向滿天花雨。
“虛莫歸去釋土了…”
一時驚疑皆起,餘下十一位法師同樣心有疑慮,整個江南北仿佛被什麼東西鎮了一刻,無一人有動作,唯獨這白甲男子手中弦動。
“嗡!”
這白弓瞬間化為滿月,十一人如同鋒芒刺背,齊刷刷湧出汗來,手中動彈了一下,沒有一位來得及掐出法術,已經有芳香襲來。
天色複明。
“太快了!”
那位本持著環的法師法器被李玄鋒射爆,臉色正蒼白著,猛然一僵,又一片花雨從天而降,夾雜著大大小小如同玉珠的甘露,滿天祥瑞之光,眾人心中皆寒。
“又是一箭!”
空中的十一位法師隻餘下十位,這十人腦袋中什麼也不想了,唯獨餘下一字:
“逃!”
比他們還快的是北邊的一眾修士,早在那一聲弦響時,北邊的魔雲已經如同殘雪被陽光所照,無數的遁光乍起,密密麻麻滿天色彩,儘數往北而去。
“咻…”
整座北岸的修士一同潰退,各類法器衝天而起,爭先恐後地往北而去,天空中的築基一個呼吸就沒了蹤跡,腳底的胎息、練氣與僧侶卻完全亂作一團,或起或落,歪七扭八地撞在一塊。
北方勢力本就混雜一片,這麼一潰真是如同大壩崩塌,一泄千裡,尚有貪心之輩趁亂相互攻伐,閃動起滿天血光,猶自夾雜著叫喊聲:
“速走!!”
“去邊燕山…邊燕山大陣破了…”
魔煙籠罩的多時的北岸終於恢複乾淨,隻留下滿地血腥,就連死人的軀體都被物儘其用地收走,除卻滿地紅黑的色澤再無他物。
北方的群修退回,空中那十位法師卻不曾挪動位置,儘數表情僵硬地望著,不僅僅是餘下十人,後頭來的諸位法師也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司元禮的喜色凝固在臉上,望向天邊,一層彩色正在一點點浮現出來,光彩輝煌,掛在遙遠的天際,如同一隻眼睛,冷冷的注視下來。
“那摩訶…正親眼看著!”
司元禮家學淵源,一眼便認出來,猛然垂下頭,心中微微慌亂,立刻明白了諸法師為何不跑:
“非是不能,實不敢也…”
七相釋道,大上一階便能壓死人,諸法師從頭到腳乃至於命數都在這摩訶手中,半點與自己無關,哪裡還能逃呢?
窒息般的壓迫回蕩了一瞬,南岸眾人也漸漸察覺不對,見著空中那一片彩光與地上呼應,太虛之中受了召喚,竟然浮現出一點光彩。
第(1/3)頁
第(2/3)頁
這光彩破空而出,幻化為紫黑之色,在空中迅速膨脹,顯現出一紫缽,箍著兩圈黑邊,沒有什麼咒文,缽口黑洞洞驚人。
“【空悉降魔缽】本體!”
這釋器正在一點點顯化身形,為首麵孔最老的法師雙手合十,輕喃道:
“此魔凶煞至此,竟送歸小師弟…諸位,俗世空無,我等以身鎮魔,歸入釋土的時機到了!”
他麵色如常,話語也很流利,顯然已經修行到家,餘下九人中卻有六人低眉,隱約透露出懼怕惶恐之色。
可再怎麼惶恐懼怕,哪怕下一秒就會被射得灰飛煙滅,諸修竟然沒有一點遲疑,一同結起印來,同時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這摩訶並不出手,僅僅是看著,諸法師便丟了逃命的權力,兩旁哪怕不是同一道統的法師,一時間也丟了自由,呆呆地站在原地。
這十人不躲不避,蘇奚空本相運轉,法身上彩光騰騰,諸多法器運起,一同逼向空中的白甲男子。
“師兄!既然無走脫之機…這機緣至少要落在我自家手中!”
為首的法師耳邊浮現出數聲低語,他光潔的麵上微微一沉,當然明白自己師弟的意思。
李玄鋒退走北方兵馬,身上背負的因果已經越來越可怕,而他每殺上十二人中一人,因果便越發糾葛。
哪怕十人到最後隻活下來一兩人,隻要能殺了李玄鋒,立刻有無窮反饋而來,反而分潤的人少了…恐怕立刻就能成就憐湣,前途無量!
十人明白後退不得,起了拚死一搏的心思,一同駕起,硬著頭皮向前而來,極速拉近距離。
諸修當然曉得李玄鋒近身不弱,可再怎麼不弱可哪裡能比得上他手中之弓?
如今遠遠地以法術對陣,唯有被逐一射死的下場,咬牙頂著威壓向前,冷聲齊喝:
“魔頭受誅!”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嗡…”
李玄鋒的目光隻在天際一掃而過,他雖然不比司元禮讀過那樣多的古書,可摩訶也是親眼見過的,手中白弓再度拉為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