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空悉降魔缽】還未徹底顯現,空中頓時花雨陣陣,餘下九名釋修根本沒有回頭去看,已經衝至身前,忽男忽女的麵孔清晰可見,麵上金粉散落,牙齒呈亮金色,怒目橫眉。
迎麵而來的這張麵孔目光凶暴,眼珠微微突出,眉骨極其明顯,肌肉暴隆,煞氣滿麵,當真是一副金剛怒目貌。
李玄鋒目光冷硬,鐵一般的視線一眼洞穿,察覺出這張麵孔下暗藏的傲慢與驚怖,他聲音微微沙啞:
“色厲內荏!”
他隻伸手舒展五指,頓時有森白之氣彙聚掌心,當空一拳往迎麵的金臉,三種深淺不一的森白之氣隨著他的舉動化作種種虎豹之形,當麵砸去。
“轟隆!”
眼前這法師的腦袋砰地一聲炸開,飛起無數光彩,在半空便被金氣消弭,不得重新凝聚,這具無頭軀體隻好狼狽退開,男人目光如金鐵,另一隻手猛然揮動。
“鏘!”
他一手卡在身旁法師的脖頸之上,這渾身金粉的和尚連忙將六隻手都往他的手臂上扯,如同一隻狼狽的八爪魚,李玄鋒聲音森冷:
“每每作一副怒相,用以恫嚇黎首…”
隨著他的話語聲,他的大手猛然合攏,這和尚的脖頸怦然炸碎,深白色的三種金氣衝天而起,將腦袋如球一般踢出去老遠。
“妖孽!”
眾釋的法術卻到了,無數金鏈從天飄下,環環相扣,鎖在他身周,在森白的盔冑上擦出一陣陣明亮的火花。
“鐺…”
空中的【空悉降魔缽】顯化,如同一座巨山般懸在空中,眾多釋修從遠方遙遙趕來,空中的修士法風散儘,紛紛往地麵上落去,
唯有李玄鋒有淮江圖加持,依舊立在空中。
這空悉降魔缽與先前的模樣截然不同,已經幻化為山峰大小,並非用來阻攔他的箭矢,而是用來阻止他逃離。
“鏘!”
【空悉降魔缽】底下層層流淌著金色,槍戟斧棒同時從空中合在一處,鏗鏘一聲穿在李玄鋒的胸膛上,他巋然不動,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擊起一片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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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皆是胸上各自眨著眼睛,花紋極其繁複,腰間纏著綢帶,身上的衣著極其華麗,金漆閃閃,李玄鋒一手駕住這些兵器,另一隻手揮動白弓,掀起如同無數劍光般的光華。
“鏘!”
這光華撞擊在法器之上,發出一陣陣激烈的金鐵碰撞之聲,幾位釋修麵色齊齊一變,卻見這人滿身都是森白之氣,竟然騰出手來抓住其中一位法師的手臂。
“作大梁大棟,焚木添油,掠金紗披金身…”
他手中扯那位法師的健碩手臂,將之捏了個粉碎,冷眼踏過,順勢勾住弓弦,三道白光在弦上凝聚,怦然作響。
遠處施法的三位法師頓時吐出金血,頭胸腹一同炸開,李玄鋒掙開身上的金色枷鎖,兩手抵住撲麵而來兩位釋修的大手。
“安敢放肆!”
兩側又飛入數位法師,都是麵色僵硬苦澀,嘴上不由自己控製,大義凜然,沉聲喝道:
“妖孽!你殺人無算,為魔門走狗,我等算是身歸法界,也要將你這妖孽鎮下!”
李玄鋒穩穩按住兩人的法身,聽著一點點傳來的破碎聲,眼前浮現的卻是邊燕山上鎮虺觀的斷壁殘垣,他聲音森冷:
“淨世不淨,空無不空,慈悲不慈…千裡寺佃,咄咄談起妖孽之說,百丈金身,誇誇言論紅塵之俗…”
他這話語如雷一般在天空中回蕩,叫南北側目,不少法師僧侶都低眉起來,天空中的【空悉降魔缽】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鐺!”
這聲音在腳底之下回蕩,傳遞南北,一直傳入深深的魔煙之中,司元禮亦被空悉降魔缽所震,不得不駕風落在江邊,事情再度超出了他的判斷,抬起頭望去,麵色有些低沉。
“摩訶應不得直接出手,這法器隻能算是諸位法師召喚而來,故而隻能威壓…”
“鐺!”
遠方的法師紛紛抬起頭,如同見了鬼一般望著空中的這東西,相互對視,不約而同地轉頭向反方向逃去。
“是出了大事!若是再往那方向飛去,定然成了哪位摩訶的刀了!”
……
“哈哈哈哈哈!”
【空悉降魔缽】之下卻一片白光,李玄鋒身上的白甲破損,麵上的紋路有些斷裂,卻更顯真實,終於不像是某位仙將,而是李玄鋒本人。
他手中白弓被天空中的空悉降魔缽所鎮,光芒略有暗淡。
麵前的眾釋或是缺了手臂,或是缺了腦袋,殘缺不堪,還剩下八位,光彩忽明忽暗,靜靜立在他麵前,如同寺廟倒塌後的一片殘缺雕像,多了幾分可怖之色。
眾釋微微緩歇,相互對視,聲音漸低:
“他並非始終那般強橫!”
說是如此,眾釋卻一同僵持住了,看著男人腳底下踩著一截法身,空無道的九位法師,後續陸陸續續加入的六位法師,如今隻剩下他們八位而已…
空無道的十二位法師實力有高有低,組成大陣之時尚且看不出來,如今一番大戰,也隻留下五位實力最高的幸存。
“好魔頭…好魔威…”
半截金槍還插在這魔頭的胸口,在白色盔冑間閃動,槍尾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抖,那雙鋒利的眉眼望來,微微吐氣。
李玄鋒腳底下的破損法身在空中慢慢爬動,腦袋被吊在半空之中,李玄鋒抬眉望來,對上八位法師漸漸熾熱貪婪的目光: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便是憐湣之位!”
李玄鋒靜靜對視,踩碎了地上逃跑的半截法身,捏起那兩顆慈悲麵孔的頭顱,將之高高舉起,望見這頭顱瞳孔中的惶恐之色,喉嚨中發出笑聲:
“我亦非善類,卻是正好兩惡相殺…落得一片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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