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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霄的名氣很大,他與郭神通一同在紫府算計之下從洞天中攜寶逃出,曾經震驚江南,等到成就紫府,開創道統,這位真人更成了人人心中最擅長玩弄命數的那幾個。
可這真人麵上當真是溫和淳厚,若不是那雙眼精明,簡直要成了憨厚了,提著燈的動作也極為輕柔,聲音厚重:
“昭景道友!彆來無恙啊!”
李曦明心中發寒,口中隻答道:
“見過長霄前輩,我與鄴檜道友才切磋罷了,便從此道回去,不曾想撞見了前輩,不知有何吩咐?”
長霄提了提燈,與李曦明保持著一定距離,牢牢將西方的太虛占據住,靜靜地看著他,開口道:
“有個徒孫,俗名叫作王伏,道號玉伏子,早些年在東海鎮守,生性風流了些,天賦卻不錯…可惜…後來被衡祝道的修士打殺了去。”
“我起初不知緣由,後來才知道是道友要取【明方天石】,便與衡祝共謀,害了他的性命…這事天地所共鑒,痕跡仍在東海,昭景不會記不得了吧?”
他的神色自若,雙目仔細地盯著李曦明看,似乎要尋出什麼情緒變化。
眼前的男人低著眉,態度似乎很恭敬,長霄仔細端詳了,這李曦明似乎沒有什麼出眾的氣度,衣著中規中矩,神色也不過心虛帶著畏懼,讓長霄微微皺眉。
‘李曦明…’
他思忖的一刹那,李曦明身上已然放出諸多光華,天光徹照,明亮的明陽光彩蓬勃而出,天門聳起,龍旗鸞輅,寶節幢幡同時浮現。
太陽幻彩、上曜伏光一同彙聚,攀登著花紋繁複的亮白色天門,彩雲彙聚升騰,直衝長霄麵龐。
麵對疾馳而來的明陽神通,長霄提了提袖子,露出手臂來,單手結印,道:
“落!”
他身後驟然浮現出一片白點,閃亮奪目,密密麻麻,懸在漆黑的太虛之中,一聲唱畢,腳底下的明陽神通已經被衝得支離破碎,無數明光蕩漾,各朝一方飛去。
原地已經不見李曦明的影子。
方才這話一出,李曦明便知猜得不錯,長霄果真來者不善,生怕他暗暗使什麼陰招,哪裡還答他,積蓄已久的神通法力飛入【趕山赴海虎】之中,化為流光,踏空而走。
‘王伏之事…哪有什麼王伏之事的道理!那枚明方天石固然是誘餌,背後暗指屠龍蹇,可最後落到我家就是博弈結果,哪有怪罪到我家頭上的道理!’
王伏死時李曦明就在場,當時,這男人口中說得清楚:
‘他恨堇蓮…故而要我死!’
可見王伏本身就是棄子,長霄不過是捏了這個把柄來講罷了!
李曦明極速遁去,長霄並不著急,在太虛中踱起來,掐指點算,一連三次,這才從原地消失,一道光明迅速劃破太虛,疾馳追去。
“昭景道友…取我紫府靈物,因有劫數,已至東海,此間誰能幫你?”
李曦明催動神通與法術的一擊本就是迷惑視線,『謁天門』一觸即離,眼下駕虎而逃,極力潛匿,卻發覺身邊的太虛迅速從深邃至極的黑轉化為深灰,一點一點明亮起來。
‘這就追過來了。’
長霄從南方追來,速度極快,李曦明好不容易趁機騰身出來這一段,隻能極力往東,斷然沒有轉變方向,平白縮小距離的道理,【艮虎道】的神妙也逐漸發動,身形越來越暗淡起來。
相較於李曦明拚死奔逃,長霄連步子都沒有邁開多少,手中提著燈,看著不遠處的李曦明身形越來越淡,他驟然開口,聲音飄忽,沙沙如風過葉梢,穿梭太虛飛入李曦明身側:
“【趕山赴海虎】果真在你手中,玄嶽那老頭是個機靈的,知道保你性命最要緊…可這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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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霄手中的燈盞微微明亮,鑲銀繪金十二角紛紛亮起火焰,不過拇指大小,不見這火焰來追,一股濃烈的真火威能卻順著燈光噴湧而出,李曦明剛剛黯淡的身影驟然恢複清晰,洶湧的真火之力也追逐而來,照耀在李曦明背後。
李曦明隻覺得背上滾燙,尚能克製,可這燈盞顯然是離得越近威力越大,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加大炙烤起來,他心中暗忖:
“又是真火!”
這一點並不值得奇怪,長霄當年作為紫府棋子進入兜玄天,所得到的必然是兜玄道統,手中的靈器也不外乎是兜玄,而鄴檜的道統奪自張靈舒,也是兜玄洞天得來,這洞天威名遠揚,不止一性,可靈器自然是八九不離十!
‘鄴檜…長霄道統同出一源,他早時對我家那樣大的冒犯,不過是表態罷了…那麼一定更早的時候…從密汎三宗冒犯我家之時就開始了!’
‘長霄無論圖謀我家什麼…都是很早就開始布局,甚至極有可能是我的突破一定程度上打亂了他的計劃…才會有如今的變局…’
‘而鄴檜始終婉轉不願徹底得罪,哪怕到了最後也收回那法術,恐怕也並非與他真正一心,而是有什麼把柄在長霄手中!這才會言行不一,始終束手束腳,甚至盼望著我能逃出長霄手中!’
他的靈識在太虛中彌漫,避過真火,望見長霄那雙柳葉眼,心中如同霹靂炸響:
‘而長霄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為什麼要讓鄴檜不情不願地參與此事?這不情不願、束手束腳,才是算計的關鍵!’
長奚留了一道【趕山赴海虎】作為底牌給李曦明,要想他李曦明肯一路切磋打鬥、路線明確地現身東海,隻有紫煙做主之下本就不想徹底得罪李家的鄴檜出手,雙重乃至於三重保障,才能讓他李曦明放心鬥法,藏起底牌,不會立刻駕著靈器遁走回望月湖!
這一道算計中,鄴檜不知道到底明白幾成,可正是鄴檜對長霄的陽奉陰違,一直以來的兩邊緩和,反倒成了長霄的算計!
一位紫府在太虛中行走無聲,可兩人打鬥可就顯眼太多了…等到兩人打鬥到了東海,立刻歇了,眾修散去,甚至可能是關注著的素免、汀蘭都離去,長霄遂從容而來,把他堵在這孤立無援的東海。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他的思慮我不能算全…至少這是其中之一…”
眼下這背後的真火雖然與先前不同,卻頗有股熟悉之感,佐證了猜想,李曦明吐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去想汀蘭等人是有意,還是謀劃先一步被他算清,眼下活命要緊,心中隻暗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