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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約一百八十仞,方圓三丈二尺!’
李周洛這麼一估算,洲中這座主殿長三百一十八尺,這一枚【紫艮廣穀穿山玄釘】足有四座主殿長度,立起來比十二座承清門都高…
而方圓三丈二尺,足足有一間小屋大小…更何況這【紫艮廣穀穿山玄釘】肯定用的不是尋常金鐵,要靈物摻雜,這用料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了!
李玄宣顯然也吃了一驚,雙手將這卷軸接過,看著上頭密密麻麻的靈物名錄,隻覺得心中生寒,麵上還算鎮靜,問道:
“這三十二枚穿山玄釘…以何物為主體?價值幾何?”
聞武拱手答道:
“主體采用鐵精、銅精而已,這些東西東海有的是,我紫煙有東海坊市,也有幾處開采的小島,會分批送來,老前輩不必擔憂。”
“至於造價,卻也不貴,鐵精銅精用個人力,貴族自己也能燒,符文、陣紋、打造都是我家的人替貴族出手了,隻有其他的靈材須貴族采購,估摸著…在九十枚靈石左右。”
他停頓了一下,這才道:
“一根。”
李玄宣把這卷軸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挑出了幾種用量大的靈物來琢磨,蒼聲道:
“倒也不必事事麻煩福地,靈材一事,不少我湖上就有著落。”
“青烏、戊輝靈鉬、禰水寒鐵三者,都是湖底盛產的礦物,產量與儲量都極大,這些年常有發掘,殊白銅、複伏琉璃鐵…這八種西岸皆有產出,東岸還有翠元銅精等物,大多能抵用。”
這些東西的庫存或多或少,李玄宣早已不當家,隻知道個名錄,不知道具體數量,其實還有一道【掖彩石】,宗泉島也有產出,可惜用量不大,宗泉島不在明麵上,李玄宣便不同他說。
他這頭一說完,李周洛已經算起來,稍稍點頭,答道:
“這些東西家中有產出,餘下的造價能低至六十到七十枚靈石,還有…兩位大人稍等。”
他從案上取來一枚玉簡,比對著這一卷紫金卷軸讀了,麵色略有怪異,答道:
“有些…先輩的遺留,和一些荒野收集來的靈物,這些倒是能對得上,正正好好,名錄我一會交給大人…”
聞武樂嗬嗬點頭,似乎毫不意外,行禮道:
“這三十二根【紫艮廣穀穿山玄釘】很麻煩,尤其是材料,大量采購就會價格攀升,不能太急,三五年恐怕都不成,還請家主在洲內為我福地修士劃一處休憩處,不少宗內修士會在周邊遊曆,或是從宗門往返交接,就要麻煩貴族了。”
“不過還請貴族放心,宗裡的人都是發過靈誓的,也都是精英,一定會保密,不但陣紋拆開繪製,部件分開打的,連一切部件和陣法的名字都不曉得。”
“這是哪裡話,還是我望月要謝過福地。”
兩人客氣兩句,聞武還帶了靈物丹藥要去見李闕惜的家人,洲中的紫煙修士也沒有安排,便早早退下去,大殿的門扉閉緊了,李玄宣皺眉道:
“周洛,什麼先輩遺留、荒野靈物?那一份兩份的,怎麼能用到數量巨大的穿山玄釘上去?又能節省多少東西。”
李周洛這下不掩飾麵上的怪異之色了,低聲道:
“老大人,這足足可以節省至少二十枚的開支!每根二十枚,三十二根就是六百四十枚!”
李玄宣悚然一驚,問道:
“這是哪來的!”
李周洛顯得有些尷尬,低聲答道:
“這東西…老大人不知道,最早在玄嶽傾頹,孔孤皙搬山入荒野之時,他害怕被白鄴都仙道突襲掏空,就已經寄存了不少靈物在我家…”
“後來…荒野也沒了,孔孤皙收拾細軟來了東岸,東西照舊存在我家,最後玄嶽道統消亡,大批的胎息乃至練氣靈材,孔孤皙都不想帶回去了,隻收拾了寶藥…其餘的東西或是贈送、或是賤賣,給了不少勢力做人情…”
“而大部分東西數量頗巨,驟然售賣之下價格極賤,分批售賣沒個五年十年是賣不完的…畢竟也沒有哪一家肯收,他半送半賣,都給了我家做人情。”
李周洛神色驚疑,低聲道:
“如今,我讀了讀這卷軸,比對之下發現,上麵的東西將近八九成都是玄嶽產出、庫存之物,這還是玄嶽山門丟失,孔孤皙又帶了一批靈材回去的結果,如果能完整得到玄嶽的資糧,說不準打造這三十二根玄釘一塊靈石都不用花!”
李玄宣這才明白過來,躊躇著往殿中一坐,抬頭道:
“這事情是真人提前安排好的,玄嶽如今的處境,恐怕也是分明白了,否則哪裡突然來的一道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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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人神色一下子多了些疑慮,低聲道:
“【紫艮廣穀穿山玄釘】一事還須保密,這名字最不能露,紫煙那頭既然保密了,我們這頭更好辦,不要提山,不要提艮,最好連玄都不要提,實在有人問,就是說叫【三十二府紫廣靈針】。”
李周洛恭敬應諾,老人咳嗽一聲,繼續道:
“靈物的事情和福地的事情,都讓決吟去辦,他修為高深,行事清楚,比洲裡的人都厲害。”
老人交代了一陣,便從殿中出去,從袖中取出那枚鯉魚一般的木盒來,到了空曠的偏殿坐下,打開來看。
頭一盒是李闕惜的,這孩子在宗內顯然用過功,字跡都俊秀了很多,大體問了問家中的事情,關心了李玄宣的身體,一共三頁,最後還提了一嘴:
‘紫煙奇異靈物頗多,晚輩在大比中得了賞賜,求取也有份額,家中若有什麼緊缺的,可以問晚輩。’
老人把信放了,李闕宜的這一封信明顯厚得多,相較於妹妹李闕惜有聞武單獨送家信,她把給各個人的信都堆在這裡,李玄宣挑了自己的那封看,這女孩問了好,特地問了他父親李周昉是否成日求蔭蔽,餘下的篇幅委婉了很久,問家裡能不能送三種資糧過去。
李玄宣看了一陣,這三種資糧自己儲物袋裡就有兩種,餘下的也不難收集,自己補上就好,又取了不少丹藥回來,一同裝好,寫了回信讓人送回去。
他把餘下的信分開給眾人送過去,把兩姐妹的信都放進袖子裡,獨自從側旁的回廊又回到青杜上去,心道:
“這世事就是顛倒是非,闕宜刻苦,早修成練氣,反倒入了紫氣,倘若小時候偷一偷懶,慢上一步,牧座一定要她…闕惜清高自矜,才情不顯,晚生兩年,反倒入了牧座。”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聞武這家夥會教、肯教,闕惜看著也肯學…性情的缺憾補足了,從資糧到背景如雲泥,要一飛衝天了…”
李玄宣年紀大了,看得事情不少,隱隱對未來的事情有預感,見了這兩姐妹的信,心中是複雜極了。
李玄宣回了青杜去,平崖洲上卻很熱鬨,李周洛很快把事情安排好,送了紫煙門的修士入洲,在東邊住下,交代著把崔決吟叫過來,一時間燈火通明,一片喧嘩。
西側的庭院卻很安靜,暗沉沉,丁威鋥正駕著風落回院子裡,這燕頷虎須的大漢顯得有些急切,見了門前的婢女,問道:
“夫人如何了?”
這婢女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