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自己再一個言語不妥。
便斷送了夫君的生機。
可夫君這樣子,她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方錦珠看了褚燁一眼,朝薑凝雪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
眼下拓跋宇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很好。
甚至遠超薑凝雪的描述。
真金不怕火煉。
若這拓跋宇的過往,真的扛得住盤查。
將他們一家放在眼皮子底下過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薑凝雪眼底驚喜閃過,趕緊揩了揩淚,急急拉住了拓跋宇。
“殿下,不止我和鈺兒,將軍也答應會給你一個機會。”
聞言,拓跋宇身影猛然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直起了身子。
整個人都呆住了,直直的盯著薑凝雪。
見他這幅樣子,薑凝雪眼底滿是疼惜,一字一句認真道,“將軍一開始確實準備將羌蕪皇室斬草除根,可你知道嗎?”
薑凝雪頓了頓,眼底動容流淌,“將軍說,他會念在星寶的麵子上,給我們一次機會。”
“將軍會盤查我們的過往,若從未作惡,便可免我們一死!”
拓跋宇眼底閃爍。
終於回了神。
他唇角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隨後。
他就紅了眼眶。
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幾乎要將他孱弱的身體掀翻。
這麼多年,他堅持本心的良善,一直是整個羌蕪皇室的笑柄。
拓跋淩雲更是說。
身為他的兒子,當勇當霸道,可揮手血濺之間,而處變不驚。
可他拓跋宇,懦弱的連隻雞都不敢殺,不配為他的種。
所以。
他是所有皇室子嗣中,最不受拓跋淩雲待見的一個。
其他皇子,分府彆住時,都聚集在臨近皇宮的豪華府邸。
唯獨他。
被發配在京師最偏遠的一個莊子裡。
吃穿用度更是無法和其他的兄弟姐妹相提並論。
且,非皇家子嗣都必須參加的宴會活動之類。
不會有人通知他。
他也曾委屈,也曾不甘。
曾也想學著其他人的樣子,討拓跋淩雲的喜歡。
可他做不到。
莫說殺人。
就連狩獵之時,射殺一隻鳥他都下不了手。
再後來。
他便釋然了。
被排擠也好,被嘲笑憎惡也罷。
都無所謂了。
他隻想遵循內心而活。
彆人眼裡,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
莊子裡的日子雖然平淡,但卻是心安所在。
唯一讓他難受的是。
皇室對百姓過分壓榨,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就連救濟一些貧苦人家,也要偷偷摸摸。
否則被拓跋淩雲知道,反而會連累無辜。
雖然身為羌蕪皇子。
但他比誰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大義英勇之士,顛覆這羌蕪暴政。
即便那一日。
他會因著這層身份,萬劫不複。
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