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雖然隻是小小皂衣衛,可也是一個能打七八個湯家子弟的好手。
這等人,在武衛衙門中算是精銳了,就這麼輕易給逐退了?
湯文博看那張紙卷上字跡和簽章,一時間恍惚。
“遠哥,這,這,這是真的?”
陳武雙肩顫抖,全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他陳家也是世代武衛,他進武衛衙門是頂的父親職位。
難道這武衛之職,要在他手上斷送?
“有了昨晚事情,你還能重回武衛衙門嗎?”張遠一句話,讓陳武麵色慘白。
打架。
得罪湯家。
被送進府城監牢。
他陳武已經讓武衛衙門蒙羞,所以才會被逐出衙門。
他錯了。
張遠讓他想自己錯在哪,昨晚,不該動手的……
光有一身武藝又如何,還不就是個小小皂衣衛,怎麼能得罪城中大家族?
張遠不去看陳武麵色變幻模樣,平靜的將手上紙卷緩緩折起。
“哈哈,扒了黑狗皮,這家夥連狗都做不成了。”一旁的湯家子弟直到此時方才反應過來,麵上露出張狂得意神色。
“看見沒有,武衛衙門又如何,敢得罪我湯家?”
“你不是很能打嗎,以後看見一會老子打你一回,沒有了那一身黑狗皮,老子打死你就跟打死一條野狗一樣!”
那幾個湯家子弟叫囂,陳武根本不搭理。
他隻是握著拳,低著頭不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
修這一身武道,有什麼用?
難不成這就是遠哥要給自己上的課?
讓自己看清楚這世界,看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
可是,從前在書院,遠哥和陶夫子都不是這樣教他們的。
遠哥總說的是,遇事難斷,且問手中刀……
湯文博目光掃過陳武身上,慢慢看向張遠。
本以為武衛衙門會硬氣些,沒想到不過如此。
之前還為武衛衙門隻派個八品皂衣衛來道歉而感到氣憤,現在想來,武衛衙門分明是有縮了頭,任湯家處置拿捏的意思。
怪不得麵前這八品皂衣衛剛才那般態度,原來是已經放棄陳武。
既然如此——
湯文博雙目眯起,目中透出冷厲:“那百兩紋銀的湯藥費呢?”
百兩紋銀,一個小小皂衣衛十年餉銀。
他不信陳武能拿的出。
他湯家也不是真要這百兩紋銀,他湯三爺要的是立威!
他湯家是城中大族,有官有商,有田有地。
可是大秦以武立道,自從後天境後期的二哥隕落,城中想踩他湯家一腳的不知多少。
如今家主即將升任七品縣尊,他湯家當年的威勢也該回來了!
“至於百兩紋銀——”
張遠麵色平靜無波,抬手握住哨棒,一手探到腰間。
“蒼啷——”
長刀出鞘。
“你乾什麼——”
“這是何意——”
那些湯家子弟慌亂疾呼。
湯文博手臂一顫,不自覺握緊手掌。
張遠雙手刀柄扭合,化為一柄丈長戰刀。
“此刀隨我五年,可值百兩紋銀,先壓在湯家!”
長刀壓下,抵百兩紋銀?
湯文博手掌一顫,差點重重揮下,招引護衛上前。
你早點說,何必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