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湯家子弟也是麵皮抽動。
還以為要動手,沒想到就是壓刀而已。
張遠身後,陳武瞪大眼睛,緊緊看著張遠手中的刀。
他知道這柄刀,對於張遠意味著什麼!
這是張遠從豐田縣城帶回的刀,五年來從不讓外人碰。
這柄刀,代表著那一場血戰記憶,更代表著張遠的武道傳承!
為了百兩紋銀,壓這柄刀?
不可能!
因為張遠不是摘刀,而是拔刀!
當年張遠教授陳武刀法的第一堂課,就告訴他,拔刀必見血!
如果你在外人麵前拔刀,那就代表著你的殺意已決。
一位武者,如果沒有足夠堅定的信念,拔出的刀能隨意收回,那他的武道之路走不遠。
刀鋒,就是心意。
若無殺意,怎配拔刀?
張遠說過的話一句句在陳武心頭浮現。
他身上原本凝聚的氣血緩緩放鬆。
他不知道張遠要做什麼,但他知道,今日張遠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從開始來湯家時候的忐忑,到憤怒,到此時的放鬆,陳武的心境在蛻變。
他要看,張遠給他上的最後一堂課,到底要教給他什麼。
“一柄破刀,也敢說價值百兩——”
一旁的湯家子弟麵露不屑,話未說完,張遠返身甩臂,長刀呼嘯,從廳堂大門前飛旋而出,紮在三丈外湯家庭院照壁之上。
“嘭——”
刀鋒入壁三尺,透牆而出。
刀柄嗡嗡震響,仿若雷鳴!
這甩手一刀,讓那些湯家子弟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刀甩出的力氣,怕不是有千斤?
“說百兩就百兩。”
張遠看一眼湯文博,冷冷開口。
廳堂之中,一眾湯家子弟麵上神色變幻。
湯文博麵色陰沉。
他已經看出,這一刀顯露出的武道修為至少後天中期。
甚至不止!
怪不得武衛衙門要派此人來湯家。
還以為武衛衙門是將臉送到湯家來挨打,他想錯了。
這是要打湯家的臉!
武衛衙門不派七品皂衣頭領,也不派軍曹來,隻派一個區區八品皂衣衛,就能拿捏湯家!
武衛衙門一方麵放棄陳武,讓外人看到是向湯家服軟了,博得同情。
可另外一方麵又以一位後天中期的八品皂衣衛來出手向湯家施壓。
這就叫恩威並施嗎?
武衛衙門是將官場那一套手段耍到他湯家來了?
看著神色平靜的張遠,湯文博隻覺胸中怒意已經無法壓抑。
今日要是湯家強者還在,他二哥還在,這區區皂衣衛敢拔刀?
“哼,區區八品皂衣衛,竟然敢在我湯家撒野。”站在廳堂一旁的湯家子弟抬頭看向湯文博,“三哥,這是真不將你,不將大哥放在眼中了。”
“是啊,他都拔刀了,這哪裡是道歉,分明是威脅!”有捂著半邊臉的子弟附和出聲。
抬手一揮,湯文博一聲高喝:“來人!”
隨著他聲音落下,本就準備在不遠處的湯家護衛一擁而至,將張遠和陳武的路堵住。
那兩個門房早在觀察,此時連忙將大門關上,手持兩根長棍趕過來,麵上露出凶狠,目光在張遠與陳武腿上掃視,大有隻要一聲令下,就打斷張遠跟陳武雙腿的架勢。
湯博背著手立在石階上,臉上怒意翻湧:“以為是真來我湯家道歉,沒想到是來打我湯家的臉?”
張遠和陳武修為是不弱,可那又如何?
這裡是湯家,有的是護衛,有的是身強力壯的家族子弟。
湯家家主即將成為七品縣尊,這是湯家的底氣!
“將他們的腿打斷,送去武衛衙門,就說他們來我湯家鬨事,損壞財物,列個清單出來,讓他們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