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口中雖然挖苦,卻是相視一笑。
豐田縣城那一場血戰,他們剩下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死兄弟。
“馮老,勞諸位久侯相迎,我和二河兄弟愧不敢當。”陶公子快走幾步,笑著拱手,長長作揖。
前方,馮家家主笑著回禮:“陶夫子與張爺來我馮家,實乃蓬蓽生輝。”
他的目光從陶公子身上轉到張遠身上,微微一停,忙挪到一旁,看向跟在兩人身後的陳武。
馮家早查過陳武。
怎麼說呢,家世自然是入不了馮家的眼。
但其二十歲修為後天中期,已經值得投資。
僅修為潛力,馮家舍不得一個嫡係的小姐,可陳武背後還有張二爺。
尋常百姓眼中的張二爺是義薄雲天。
世家眼中,全都是人脈。
張二爺既有赤鱗軍的關係,又有青山寨的路子,屬於江湖官府,黑白通吃。
這些年張二爺積攢的名聲,令城中許多家族垂涎。
也就是張二河不懂變通,不知將這人脈之力變成自己的錢財和實力,若不然,萬貫家財輕而易舉。
“馮老,我與二河兄弟是代陳武長輩而來。”陶公子麵色鄭重,向著馮定峰拱手,“陳武乃是英烈之後,他的親事,我等自然要出麵張羅。”
豐田城一戰,官府沒有認定功勳,但江湖和民間都認。
老百姓沒有那麼多的算計,為守護大秦而死的,就是英雄。
“我馮家紮根廬陽,這百十年來,深知是無數大秦將士犧牲,才守護了邊疆安穩。”
馮家家主抬手,麵色多出幾分肅正。
張遠和陶公子隨馮家眾人往宅子裡走,陳武跟在後麵。
到宅子中時候,陳武抬頭,看到不遠處幾個女子圍攏當中的馮家小姐,麵容緊張的看著自己,不由一笑。
對麵,那馮家小姐滿臉羞紅轉頭,其他女子頓時哄笑起來。
張遠跟陶公子腳步微頓,看到這一幕,都是輕笑。
年輕真好啊……
到廳堂落座,馮家幾位族老言語熱情,家主馮定峰陪著說些城中事情,氣氛頗為融洽。
這等雙方有意事情,自然是往攏了談。
見時機差不多,陶公子輕咳一聲:“馮家主,諸位前輩,男當婚,女當嫁,今日我與二河兄弟登門,是為陳武求娶馮家女下嫁。”
大堂之上,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馮家家主。
坐在下首的陳武麵上露出一絲緊張。
“我馮家女能入軍門,不算下嫁。”馮定峰目光投向陳武身上,輕輕開口。
大秦尚武,百姓行事作風也相對乾脆,不在乎太多的繁文縟節,庶民與王子同席而飲也不是沒有。
不過姻親之間,大多還是門當戶對。
特彆是家族之間的聯姻,是維係家族勢力和人脈的手段,其中多的是算計。
此時馮家家主開口說出不算下嫁,往後馮家小姐就算跟著陳武日子過的清苦些,外人也不能說話。
馮家這態度沒話說了。
張遠轉頭看向陶公子。
陶公子點點頭,將一封卷冊拿出來。
“此是陳武的生辰八字,還有陳家大嫂托付我們寫上的聘禮。”
頓一下,陶公子朗聲道:“還有陳武這些年攢下的餉銀入股商隊商行分紅數額。”
“陳家雖然比不上馮家這等大族,但馮家小姐入陳家,總不能委屈了。”
餉銀入股,商隊商行分紅?
陳武麵上一愣。
他怎麼不知道?
馮家莊也有些意外。
他可是命人查過陳家。
有陳武的餉銀,也就勉強度日而已,怎麼還能有商隊商行的分紅?
他微笑伸手接過卷冊,輕輕翻開,麵色從平靜化為驚異。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