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不知!”王弼連忙道。
“那你連夜跑了出來,長安是否已經掀起戰亂?又亂到何種程度?”
“這,這……”王弼急道:“奉車都尉,奴婢一路跑的急,隻敢跑偏僻角落,溜出城門,隻知道城內大變,喊殺衝天。可奴婢知道,甘泉哪裡生變?擺明就是太子謀反……”
霍光眉頭蹙的更深。
突然,就在此刻。
“陛下!建章宮公孫大夫派人求見!”
“建章宮?”劉徹想到自己的仙丹,也想到了那個前不久送去的皇孫,“何事?”
“是景皇孫……”
“餓死了?還是口渴而死?”
想到對方走了一天一夜的路,換做正常人一滴水未儘,又在那烈陽下暴曬到現在。
就算現在脫水而死,也沒什麼意外的。
隻是一想,到底是自己的子孫,劉徹一時間也有些默然。
他雖然是政治生物,但心底裡依舊有著人的情感。
劉氏子弟裡,多少年出了一個敢對著自己駁斥的狂悖之徒?他最不喜的是軟弱怯懦之舉,但對這種年少輕狂、膽大妄為之徒,卻依然有著無窮的欣賞。
如同昔年……冠軍侯!
可惜,其膽大包天倒是有一絲相像,但論軍事才能、效忠君主以乃至果敢勇毅方麵,是拍馬難及!
反而狂悖犯上!
也對,有史以來的冠軍侯隻有一個。
如此想著,到底是皇帝,這種傷感很快被他消化,當務之急,是長安的太子謀反,“朕知道了,生前是皇孫,就算有逆亂之舉,死後也是大漢皇孫,按照皇室規格下葬,封……”
他正準備將其死後封王,也算是全了祖父兩人的緣分。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
就見殿外,一個郎官,著急慌忙的跑進大殿。
“陛下!並非如此啊陛下!”
“景皇孫又有大逆不道之言,其焚香祭天,竟是真的求告天地,祥瑞已獻,讓其普降甘霖!”
“還說,還說……如今赤地千裡、民不聊生,都是,都是……”
猛然的,劉徹的眼角在瘋狂抽動。
他甚至不用對方說什麼,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話。
“他說是朕之過?”
那郎官趕緊低頭,隻有怯弱的聲音緩緩響起,“還沒完……”
“還說了什麼?”劉徹聲音驀然放大,剛才哪怕是聽到太子謀反的消息,他此前聽過之下,都覺得有些免疫了。
但這狂徒,妄他還想著留其漢室之名。
“他說,他還說要救我大漢百姓於水火,他向天地立誓……”
“必讓,必讓……”說到這裡,其身體如篩糠般顫抖,顯然是說不下去。
“說!”
郎官將頭直接磕在地上,“陛下請恕臣大不敬之言,此乃公孫大夫讓臣傳的原話。”
“其言:必讓陛下,於萬民之前……”
“陳述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