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要送她去上課,許桃拒絕不掉,隻能任由他跟著上了公交車。
一路上兩人偶爾說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時今握著許桃一隻手,陪她靜靜坐著。
倒了三班公交,又坐地鐵,兩個小時才到地方。
時今暈車一直沒緩過來,臉色發白,坐在台階上擺擺手:“太遠了,有錢人又不是一套房子,就不能換個地方上課?”
“你這樣每周多辛苦呀!”
許桃哪有資格要求人家,讓他歇會兒就回去,自己走到路邊的黑車旁。
說實話她不懂車,隻記得最出名的那幾個車標,其它一概不知,但這輛車任誰看了都知道價格不凡。
還好是在城郊,要是開到學校來接,那可太招搖了。
而時今卻認得那輛賓利,他看著司機親自給許桃開門,然後絕塵而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桃是他們家的夫人小姐。
其實這不過是人家的禮節。
打小,時今就常聽巷子裡左鄰右舍議論,說桃子長大後肯定是大美人,那麵相,注定要嫁給有錢人當富太太。
還常有人打趣,說時今的“小媳婦兒”將來會跟人跑。
他不愛聽這話,桃子是他的,一輩子都是。
得賺錢才行,不然怎麼留得住許桃。
許桃到了秦家,才發現上次那個男人也在,正拿著筆記本不知道處理什麼公事。
見到她來,對方抬頭看了一眼,許桃有些不自在,避開了視線,和rey坐在書桌後麵上課。
秦桉也就低下了頭,仿佛並不怎麼在意這個多出來的家教老師。
管家在許桃開始前先開了口:“許老師,小少爺的名字和戶口都定下來了,以後還請您叫他秦煜亭就好。”
rey這個名字就是過去式了,秦家是傳統中式家庭,洋文名字還是少叫。
新鮮出爐的秦煜亭小朋友噘著嘴有點不高興,但是回國後也知道,規矩大過天,爺爺定下來的東西,誰也改不掉。
“好,我知道了。”許桃摸摸秦煜亭的小腦袋,決定今天先從他的名字開始教起。
“煜字是光明的意思,象征著光輝燦爛”
許桃的聲音很柔,卻又不輕飄,軟軟的很好聽,偶爾秦煜亭聽不懂時,她會更耐心,含著笑一點點教。
是南方姑娘獨有的聲調,纏綿婉轉,繞著江南水鄉的溫柔,往人耳朵裡鑽。
秦桉多聽了會兒,竟有些走神,對方一停時,又忍不住期待接下來的聲調,該有多磨人。
很適合當老師的姑娘,估計不會有小孩子不喜歡這樣的教書方式。
連他都喜歡聽。
更彆說還有張賞心悅目的臉。
秦桉乾脆合上電腦靠在沙發後背,專心聽這位許老師講課。
不過他不聽那些文字知識,專心看許桃,從光潔飽滿的額,到不斷翕動的唇,再到仿佛一折就斷的頸。
脆弱纖細,他應該一掌攥得過來。
秦桉存在感太過明顯,鳳眼看人時總像帶著幾分審視,視線猶如實質如影隨形。
毫無顧忌,恣意妄為到有些囂張。
許桃本身就很敏感,沒辦法不注意到。
被這樣氣勢淩人盯著,漸漸耳尖就紅了,蔓延到脖子處。
她側了側身,儘量忽略客廳裡投射過來的視線。
秦桉驀地一笑,也跟著換了個姿勢,更放鬆自在地看她上課,他五官出眾,臉部線條堪稱完美,矜貴克製的公子哥長相,卻偏偏笑起來玩世不恭。
事實上宛城世家圈子,誰不知道秦家這位二公子是個隨性而為的性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上麵長輩寵著,下麵兄長護佑,從小到大沒受過一點兒挫折,若說有,可能就是現在,被老爺子壓著相親。
大哥秦銘走了仕途,外祖江家到了他母親這一脈,已是人丁單薄,秦桉的使命就是繼承這龐大的家業。
將來注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可他偏都瞧不上,挑來挑去,哪家的姑娘也不入眼。
為此老爺子氣得要動家法,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秦家最近的事不止這一樁,秦桉應該感謝大哥在關鍵時刻又為他擋了一槍。
這還要從秦煜亭小朋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