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持,秦桉好整以暇盯著她不放,手卻把人往懷裡帶了帶。許桃半個身子都探在水邊,慌極了,手不由自主想抓住什麼。秦桉低頭笑了笑,看她嫩生生五根手指頭攥上自己襯衣。正要哄她多用求人的調調說幾句話,秦煜亭小朋友卻先一步站出來“英雄救美”。他氣呼呼叉著腰:“壞蛋二叔!放開老師!不要欺負人!”天天欺負他還不夠,還欺負他的老師!許桃這才知道,原來討厭的男人,是秦煜亭的叔叔。
“秦先生,你鬆手呀!”許桃真的怕了,跌進水裡不好收場。
秦桉被一大一小揪著,最終還是低笑一聲放開了人,順勢也把她帶到了安全的位置。
他意味不明瞧了許桃幾眼,繞過二人回了客廳。
許桃長呼一口氣,覺得這人可真是頑劣,像是小時候經常拽她辮子的那個後桌,樂此不疲看她笑話。
不就是砸了一下屏風嗎?真不是有意朝他撒氣。
秦煜亭看許桃悶悶不樂,伸手拽拽老師毛衣下擺:“他是不是很壞?總是欺負人。”
許桃更生出幾分天涯淪落人的心酸,她蹲下身偷偷道:“下次他欺負你,你就不說話,不反應,裝木頭,你二叔以後保證不欺負你了。”
失去興趣自然會放手,許桃用這辦法擋了多少討厭的男孩子,她都不記得了。
秦煜亭歪歪腦袋,若有所思:“老師,我下次試試。”
許桃一笑,牽著他回去上課。
客廳倒是空了,壓迫感頓無。
不過結束時,對方又重新返回,看穿著是要出門。
管家恭敬地送他出去:“二少爺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不吃了。”
秦桉換了鞋,走到門口時突然頓住,站在光影裡,側身挑眉看過來:“我捎許老師一程。”
不是商量的語氣,管家立即閉了嘴沒說話。
許桃錯愕,下意識去看管家,但對方微微低著頭,沒有任何其他表示。
從這裡到地鐵站,要走一個多小時,她還不知道路,如果沒有司機接送,要耽誤很多時間,可許桃有點不敢和這個人私下相處。
秦桉恢複了冷漠疏離的模樣,沒什麼表情:“總不至於再單獨給許老師派一輛車吧?”
管家都愣了,二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他隱晦地看了眼許桃,對方比他更驚訝。
年輕的學生不知道人情世故,但隻要不是個傻子,這會兒就不該拒絕,不為彆的,主家的麵子總要給幾分。
許桃顯然不傻,她知道這裡誰說了算,不好不答應,她最終還是點點頭:“那就麻煩秦先生了。”
跟秦煜亭打了招呼,許桃跟著人走出去。
司機給許桃開了後座的門。
許桃本來想坐前麵的,現在也隻能輕聲道謝。
她一坐進去,就感覺到了壓迫感。
密閉的空間總是讓人緊張不安。
男人卻半點兒沒有剛剛玩世不恭的樣子,道歉很誠懇:“昨天和剛剛,是我失禮了,這次一並給許老師道歉。”
許桃突然就聽懂了,他在說昨天衛生間的一幕。
氣氛有點尷尬,許桃臉根本不受控製發熱,這種事當沒發生就好了呀,說出來乾什麼。
當下卻不能不回話:“沒關係,我都忘了,秦先生太客氣了。”
秦桉“嗯”了一聲,低頭翻看著手機,許桃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性子,乾脆轉著頭看外麵風景。
不知道秦家到底什麼背景,能在寸土寸金的宛城,占下一塊地。
興許這山都是他們的。
一看就不是小老百姓惹得起的人物,許桃覺得這人有句話很對,她太冒失了,怎麼能因為一點兒小事就敢當眾摔人家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