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駿深頓了片刻,才鬆口,“我讓周倪和你交接。”
如果說溫南珠是他的左膀,那周倪就是他的右臂。
花了兩天時間,溫南珠才整理完最後一個項目。
臨離開前,她站在高聳入雲的公司頂層,一股悔意湧上心胸。
暗戀七年,婚姻三年,整整十年時間,卻在自己確診癌症晚期的這一刻,幡然醒悟。
命運是公平的,不管是王權將相,還是販夫走卒,生命都隻有一次。她不可能做不切實際的夢,奢求重生之類的鬼話。
接下來的時間,她要為女兒謀一條退路。
兩天沒回家,溫南珠一回去,齊憐茵就撲了上來,抱住她的腿,軟軟的撒嬌,“媽媽。”
“媽媽回來了,寶貝這幾天乖不乖?”她刮了刮女兒鼻子,看見她穿了件高領毛衣,下巴到後頸處,卻有一條長長的劃痕。
心臟仿佛被誰捏住了。
傷口鮮紅,還未結痂。
“脖子被誰抓了?”她心下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
一抬頭,溫嘉爾下樓來,懷裡抱了一隻異瞳獅子貓。
獅子貓身體龐大,性情凶猛,遠不如美短溫順。
齊憐茵瑟縮一下,往後退了兩步,眼裡是隱秘的恐懼。
溫南珠怒道:“溫嘉爾,是你讓那個畜生咬茵茵的?”
“不是啊,珠珠姐,你誤會我了,貝蒂有項圈,我怎麼可能任由他亂跑?”
“是茵茵,她說喜歡貝蒂,非要抱著它合影。”
她一邊說著,一邊楚楚可憐地紅了眼眶。
溫南珠心想,這裡沒人,溫嘉爾又在裝什麼?
“茵茵,來爸爸這裡。”
她猛然回頭,看見齊駿深就站在門口,一身西裝,身形頎長。
茵茵還小,不知道爸爸並不是無條件對她好。
在心裡有更偏袒的人時,她就會成為棄子。
溫南珠抱起她往外走,“我帶茵茵去醫院打破傷風。”
“姐姐,你不能走!”溫嘉爾嬌蠻道,“駿深,你快替我評評理,姐姐這一走,這事豈不是就變成我乾的了?”
皓腕被一隻青筋遍布的手緊緊抓住,齊駿深臉色難看,“我看看。”
溫南珠側過身,既能牢牢護住女兒,又能方便齊駿深查看茵茵傷口。
的確是貓的抓痕。
齊駿深臉色一沉,“我去開車。”
溫南珠尚未拒絕,溫嘉爾便嬌滴滴道:“駿深,不是我乾的。”
齊駿深不理她,她便上前摟住他手臂,淚水漣漣。
“你不相信我嗎?我的人品你不放心?”
他安慰地摸摸她的頭,“我知道,是貝蒂脾氣暴躁,不是你的錯。”
溫南珠的心跟被絞了一樣。
遇到這種事,他從來都不會質疑溫嘉爾,像極了為寵妃怒發衝冠的古代昏君。
她抱著茵茵往外走。
無聲拒絕了他的提議。
溫南珠有車,開車技術爐火純青,她無需指望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來替她分擔。
她現在活著,當然是一切都好,可如果她走了……
她不敢想象那一天。
茵茵是她的命根子,如果她要死,也要帶著溫嘉爾一塊。
她知道,最把茵茵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的,就是溫嘉爾。
車子急馳在路上,手機連接了車載藍牙,齊駿深的消息接連發過來,藏著幾分不悅。
“溫南珠,你怎麼變得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