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有其她院落的宮人跑到太子妃這邊偷東西。
這點排除後,想證明齊明月有沒有說謊,隻需要查伺候在齊明月和太子身邊的宮人即可。
隻是沒等蘇棠下令徹查,跪在身後的一名宮女,徑直爬到齊明月的身邊,衝著齊明月不停地磕頭,“公主殿下,奴婢有一事要稟。”
宮女已經意識到,這罪責要落到他們的身上了。
隻要蘇棠下令徹查,就算不是她們偷的,隻要用刑,就可能會丟掉半條命。
蘇棠挑眉看向那宮人,“何事?”
“公主殿下,太子妃在說謊,那胭脂粉盒子太子妃根本就沒有丟,在太子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奴婢照例去小廚房取了一碗燕窩送去了太子妃的房間,奴婢進來的時候就見太子妃在把玩那個胭脂粉盒子,在看到奴婢進來後,太子妃就慌慌張張的將東西收了起來,仿佛害怕奴婢看到一般,太子妃將那胭脂粉盒子藏得嚴實,不可能隻過了一晚上就丟了。”
“太子妃說的是兩日前就丟了,可明明昨天晚上她還在把玩,證詞都對不上。”
聞言,顧見初忍不住搖頭。
這夜闌國用的宮人倒是有聰明的。
齊明月沒想到她隨便扯了一個找不到證詞和證據的理由,就這麼快被一個小宮女給戳破了,更沒想到那小宮女竟然看到了,她整個人染上一層莫名的慌張,就連說話都帶著顫音,“長姐一定是我照顧太子殿下過於慌張記錯了,是今天早上我才發現那胭脂粉盒子丟了的,那脂粉盒子確實是丟了,臣妾絕對沒有說謊的,隻是時間被我記錯了。”
“這不就更巧了,太子中毒了,胭脂粉盒子也就丟了,世間怎麼能有如此巧的事情。”顧見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並沒有同蘇棠說,更像是自己自言自語。
朱丞相現在在想護著齊明月也不敢隨意開口,他們確實低估了晉國這位皇後的本事,再開口隻怕是將事情往自己身上牽扯了。
他確實喜歡齊明月沒有錯,但他絕對不會因為女人,將事情牽連到自己身上。
比起愛齊明月,他更加愛的是自己。
林文筆直站在蘇棠身邊,冷聲質問道,“太子妃的解釋還真是隨意呢,證詞也是隨意更改,隻怕是首飾盒什麼時候丟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沒給齊明月回答的機會,林文繼續道,“公主殿下,下官帶人搜宮時,在太子妃的梳妝台抽屜裡,發現了一枚同心佩,經過查證並非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的,看這同心佩上的圖案,倒像是從二皇子宮中出來的,太子妃可否解釋一下,身邊為何會有二皇子殿下的東西。”
“眾所周知,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殿下不和,平常往來甚少,太子妃倒是能攜帶二皇子殿下的東西了。”
林文拍拍手,宮人將一枚玉佩送到蘇棠麵前。
蘇棠接過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玉佩上繡著的青魚紋路時,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枚玉佩一看成色就知道是宮裡出來的,而宮裡隻有二皇子最喜歡用青魚,就連身上衣服繡著的都是騰空飛翔的青魚,可以說這青魚是夜闌國默認二皇子的東西了。
在看到玉佩的刹那,蘇棠還有什麼想不通的,這蠢女人竟然為了什麼所謂的愛情選擇了二皇子放棄太子。
還真是有夠蠢的。
是看不出二皇子就是在利用她這個蠢貨。
又或者是明明看出了二皇子在利用他這個蠢貨,而心甘情願被他利用。
身處皇權中,最沒有用的就是世人口中所謂的愛情,比起愛情將權利牢牢抓在掌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原本以為,齊明月是太傅孫女,加上太子妃之位,能讓她對太子忠心耿耿呢,畢竟太子妃可是未來的皇後,權利中心,但凡是個正常的女人都知道這個選擇題要如何選。
是她過於高估了齊明月這個純女人。
在這蠢女人的心裡,愛情遠高於權利。
齊明月見事情完全敗露,現在已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頹然地跪在地上,臉色一臉蒼白,隻等著蘇棠的處理了。
她清楚知道事情已經完全敗露了,無論他如何解釋,蘇棠都不可能相信。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蘇棠沒有立馬處置齊明月,起身來到顧見初和謝辭安身邊,衝著兩人行了一禮,“今天晚上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及時帶著太醫趕來,才救了蘇玉一命,本宮甚為感激,來日必然會親自去宮裡答謝皇上與娘娘,今夜已經更深露重,本宮就不多留二位了,畢竟皇後娘娘還懷著身孕,需要早些休息。”
很明顯蘇棠是下了逐客令,不想讓他們繼續插手了。
太子妃謀害太子這種私密的家事,他們是想關上門自己處理,畢竟這種事情傳出去也挺丟人的。
謝辭安順勢扶住了顧見初的腰身,“公主說的也是,天色不早了,朕帶著皇後先回去了,公主和太子務必保重身體。”
原本就沒讓林太醫和周醫女給太醫開藥方,現在謝辭安直接將兩人全部帶走。
他們隻要保證太子不死就好了。
現在不再摻和夜闌國的所有事情。
蘇棠為表示感謝,親自帶著林文還有林將軍將顧見初和謝辭安送出了四方館,親眼看著兩人上了馬車後,才折返回太子房間。
雖說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朱丞相也參與其中,但憑朱丞相處處為太子妃辯解,便足以說明朱丞相不清白了。
沒有證據她不出處理,不過她對朱丞相升起了警惕心。
很顯然,朱丞相已經投靠了二皇子。
重新回到房間後,蘇棠將林將軍和朱丞相都遣散出去,房間內隻剩下林文和太子以及跪在地上頹然的齊明月。
林文搬了一把太師椅放在了齊明月麵前,隨後攙扶著蘇棠在齊明月麵前坐了下來。
蘇棠俯身認真盯著麵前的齊明月,忍不住歎息一聲,“明月呀,本宮當時念在你祖父的份上,讓太子娶你,原本以為你是一個拎得清的,知道權利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沒想到你這般讓本宮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