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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當然不是被手指按壓驚醒,而是因為潘筠身上的功德氣息太香濃了。
她一靠近,它們的本能就讓它們躁動起來,偏偏拚儘全力,也隻是小小的蠕動一下。
動靜不大,可沐僖還是皺起了眉頭。
沐璘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潘筠手指不停,撫過他的臟腑,微微停頓……
李文英敏銳的察覺到,微微偏頭看向她,一道薄金色的光芒似從她眼底閃過,讓眼尾也泛著金色,這是?
潘筠垂下眼眸,五竅心天賦啟動,她是能勘破虛妄,但眼前一切皆是真實,所以她最多能聽到他體內蟲子掙紮的聲音。
但這些聲音也讓她知道,他體內的蟲子是真的密密麻麻。
潘筠手指滑動,又惡心又揪心,臉色很不好看。
等她把他全身都摸過,對他體內蟲子的數量便大致有數了。
潘筠收回手指:“蟲子太多了,除了臟器中的蟲子不好動,其他血管經脈裡的蟲子能除去就全除去。”
“精準除蟲?”張子銘嗤笑一聲,“在有王蟲的情況下,他們連一隻蟲子都引不出來,你竟然還想越過王蟲精準除蟲?想什麼呢?”
潘筠心裡已經有了計劃,隻是不知是否可以成功:“試一試。”
張子銘垂眸思考,片刻後點頭:“也好,你身上的功德對它們有致命的吸引力,最後就算救不了他,也能把他體內的蟲子全都引出來,也算是讓他安息了。”
沐璘一愣,連忙問道:“這話是何意?”
張子銘似笑非笑,並不解釋,瞥眼看向潘筠,抬著下巴道:“你解釋?”
潘筠正要解釋,李文英已經先她一步道:“我們若能精準控製除蟲,沐二老爺或許有一線生機;若不能,潘筠的功德可以把他體內的屍蟲全部引出。”
“如今屍蟲已和他融為一體,他為屍蟲提供養分,屍蟲也在維持他的生命。”李文英道:“所以,屍蟲若全部離體,他必死無疑。”
沐璘:“不是說王蟲有智,想要通過我爹一直活著,甚至想取代我爹嗎?它怎麼會出來?”
潘筠:“你剛才應該看到了,我對蠱蟲有很大的吸引力,這已是我儘量控製的結果,那我可以放大控製,反向將其誘出體外。”
她道:“王蟲是有智,但它絕對沒有人聰明,且,它還不能控製自己的貪欲。”
潘筠看著他道:“你可以考慮一下,要麼拿命搏一搏這可能的生機,要麼,就隻有像現在這樣,繼續等待。”
沐璘握緊了拳頭,一時沒說話。
沐源見長公子一時不能決斷,便上前道:“長公子,使團舟車勞頓,不如先讓他們休息?”
沐璘回神,連忙道:“是我失禮了,倒忘了你們自進城還未沐浴,也未用飯,來人,帶貴客們去沐浴用飯。”
潘筠與他錯身而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仔細想一想吧。”
沐府的下人帶他們去休息。
離開的沐白重新給他們準備了客房。
本來他是把他們安排在前院客卿住的雜院裡的,倆人一間房,一順溜過去就能安排好。
但沐昂改了態度,他立即就把客房安排在了客院裡。
兩個相鄰的大院子,房間大,院子開闊,而且距離後花園不遠,比沐僖所在的小偏院更靠近中軸線。
還是兩層樓,二樓甚至可以越過院子與隔壁相連,上麵有空中連廊,探頭出去不僅可以看到後花園,一抬頭還能看到沐府的最高點。
那是一座花山。
沐府是沿山而建,那座山直接被當做後院牆,沒人能翻過那座山進入沐府。
因為山的另一側也是屬於沐府的。
沿著山,沐府一層一層的往上搭建,上麵有亭、有軒、還有樓。
除建築外,便是花植。
此時半山腰上,觀景樓下的那一片就是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潘筠站在二樓遊廊往上看,喃喃道:“這個季節開山茶花……”
“昆明又叫春城,四季如春,花植常開,”李文英走到她身邊,雙手背在身後,淡聲道:“沐府請過這麼多名醫名僧和大巫,他們不可能真的一隻蟲子也引不出來,畢竟,他體內的蟲子已經多到破體而出保持平衡了,不然,院子外的溝壑怎會存在?”
潘筠:“他們不做,是因為他們把握沒我大。”
“你是比他們多一分希望,可他死去的機率依舊很大,”李文英道:“你可想清楚了,他要是被你治死了,沐府恐生怨恨。”
潘筠:“沐將軍自己都不願意治,都要親自動手殺子了……”
“可他不還沒動手嗎?”李文英看著她笑,“沒想到你去了一趟京城,經曆過朝堂的鬥爭後還這麼天真,我今日便教你一句話,當官的話,不能信。”
說完,他轉身要走,想想,還是回頭,微笑道:“罷了,我今日就大方些,再教你一句話,事涉病人生死時,病人家屬的話也不可信。”
李文英點了一下她額頭,含笑道:“你大師兄的爹都不能免俗,何況沐昂?”
潘筠捂著腦門,眼珠子一轉,反應過來,“你說的大師兄是張留貞?”
李文英背著手往下走:“不是他還有誰?我年紀沒那麼大,沒見過王費隱的爹。”
潘筠嘀嘀咕咕起來,“也就是說,張真人也不咋樣嘛……哎,張真人不是你的親親師父嗎?你怎麼背後講你師父的壞話?”
潘筠去追他:“你再多說說你師父唄?”
李文英讓她收斂點,示意她去看前方,就見張子銘帶著張惟逸和薛華正攏手站在院子裡看他們。
潘筠立刻收斂,一臉嚴肅的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了,唉,這一路奔波,我都餿了。”
與張子銘錯身而過時,他問道:“一直追著你的那人怎麼處理?”
潘筠偏頭:“咦,他還沒被錦衣衛抓起來嗎?”
張子銘:“抓了,又放了,我剛才發現他又在沐府外麵晃蕩。”
他皺眉道:“你趕緊想辦法把人解決掉,每天那麼折騰,不是送信就是喬裝打扮跟你碰麵,煩得很。”
潘筠:“煩的是我,乾你什麼事?”
張子銘抬起手來,指間夾著一張紙,麵無表情的放到潘筠眼前:“他收買了沐府的下人,卻不小心把紙條塞我屋裡了,你說乾我什麼事?”
潘筠看著他手指間的紙,麵無表情的接過,打開看了一眼,手心砰的一下燃起火來,將紙張燒成灰燼。
提著熱水進院的沐府下人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手中木桶砰的一下落地,水晃蕩了一下,落出來不少。
潘筠瞥了一眼便道:“把熱水送我屋裡。”
下人回神,立即應下,手忙腳亂的拎起木桶就跟她走。
張子銘:“……”
他咬牙切齒道:“這是我叫的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