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拎著熱水的兩個下人好像都沒聽見一般,屁顛屁顛的跟著潘筠走,兩桶熱水都先給了她。
李文英噗嗤一聲笑出來。
張子銘猛地扭頭看向他。
李文英衝他聳聳肩,轉身走了。
道士們都住這一個院子,錦衣衛則住在隔壁院子。
潘筠推開門,讓下人把熱水拎進去,然後順腳就進了隔壁屋。
妙真妙和習慣住在一起,而且客院的房間大,她們把小紅都放出來放風,門一開,倆人嚇了一跳,小紅也咻的一下躲在屏風後麵。
潘筠反手關上門:“彆躲了,能看見你的人不會不敲門就闖進來,會闖進來的看不到你。”
小紅就飄出來,見她不高興,便問:“你怎麼了?”
“沒事,被人氣了一下,”潘筠扭頭問妙真:“你再給我爹起一卦吧,他果真沒有生命危險嗎?”
妙真:“……小師叔,這一路上相同的問題我都起三次卦了,您換一個問吧。”
潘筠摸著下巴道:“既如此,那我就不用客氣了,本來是想用我自己的血,但他非得送上門來……”
妙和湊上來:“小師叔,你在說誰?”
潘筠推開她的臉:“小孩子彆多問,趕緊洗澡換衣服,我們吃完飯就出去逛街。”
幾個生物一起扭頭看向窗外:“逛街?”
等洗完澡,吃完飯,這天也應該黑了吧?
潘筠起身道:“放心吧,這裡天黑的晚,我們有時間。”
昆明可不是五點就黑的江南。
果然,等他們洗完澡,頭發用內力烘乾,束好後去吃飯,天還大亮著,天上的太陽也隻是偏西,還沒到下山的時候。
妙和一臉羨慕:“真好,這裡日頭真長。”
陶岩柏皺了皺眉道:“如此一來,睡覺的時間不是變短了嗎?”
“彆亂扯了,趕緊來吃飯,吃完飯陪我出去逛街。”
王璁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椅子上,不解:“舟車勞頓,為何不休息,而是出去逛街?”
潘筠衝他齜牙一笑:“因為我要去抓隻老鼠。”
王璁累到腦子成漿糊,一動不肯動:“什麼老鼠?”
妙真:“一直跟著我們的那個?”
潘筠點頭。
王璁抬起頭來,呆呆地問:“抓回來乾嘛?錦衣衛抓過都放了,應該是哪個大官派來的人……”
潘筠冷笑:“管他什麼官派來的,到了雲南都得給我盤著。”
在外麵不動手是因為考慮到後果,但在這裡,她不僅可以少考慮一點,還可以把後果轉移一點。
潘筠端起碗,夾了一筷子菜示意大家開動:“正好,沐僖除蟲需要一個血引子,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王璁見潘筠動筷,立即夾菜吃起來,兩口白米飯下肚,他的腦子這才能運作起來:“您這是要把沐府拽水裡幫您啊?”
潘筠:“我也不能白出力不是?”
王璁:“可您沒把握能把人救活,沐府願不願意除蟲還不一定呢。”
“他們會願意的,”潘筠平靜的道:“不論是沐昂、沐僖,還是沐璘,他們都是將門之後,骨子裡的堅韌會讓他們選擇搏一搏,而不是等死。”
王璁遲疑了一下後道:“其實李文英沒說錯,事涉病人生死時,病人家屬的話不可儘信。”
他道:“今日沐將軍看似灑脫,但要是真的救不活沐僖,反而讓他因此舉提早離世……”
潘筠道:“他若肯相信我這個大夫,我便信他這個家屬。”
王璁就收聲,點頭道:“那就乾!”
他低頭扒飯:“反正,他就算是最後怪罪,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妙真幾個一起點頭。
潘筠嘴角微翹,“那吃完飯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
王璁又累了:“隻是抓個人,於小師叔你來說不是手拿把掐嗎?為何一定要全都上街?”
“哦,我就是想揍人,人多力量大嘛,畢竟用武功和法術可能會傷及性命。”
王璁又活了,加快吃飯的速度:“快快快,快吃飯。”
他這段時間被李文英和張子銘壓製,又累又鬱悶,正好出去發泄一下。
吃完飯,三清山一眾人等就抱著一隻貓,一隻狐狸抬頭挺胸的出沐府。
沐府的下人要給他們帶路都被拒絕了。
潘筠道:“我們是道士,彆的不說,但絕對不會迷路!”
沐府的下人就隻能看著他們離開。
安辰領著兩個錦衣衛跟在他們身後。
潘筠猛地回頭,三人不避不躲,就抱著刀靜靜地看他們。
潘筠:“……我又不會跑,你們乾嘛非得跟著我?”
安辰:“那可不一定。”
“我爹,我兩個哥都在京城呢,我能跑哪兒去?”
安辰一想也是,但依舊堅持跟在他們身後,她趕人就道:“職責所在。”
潘筠磨了磨牙,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王璁湊上去問:“小師叔,還抓嗎?”
“抓!”潘筠道:“他們是來保護我的,我打人揍人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王璁一想也是。
幾人就圍著沐府周圍找起來,彆說,還真在一家客棧的牆邊找到了人。
對方正在牆邊的攤位上吃東西,斜對麵就是沐府的一個小角門。
他和潘筠對上目光,一頓激動,一路追尋,她終於肯搭理他了。
他立即站起來,直奔潘筠就去。
潘筠露出笑容,也直奔他而去,一邊走,還一邊卷袖子。
兩人在路中間相遇,潘筠抬腳就踹向他的肚子,沒用元力和內力,純力氣,但也不輕,砰的一下就把人踹倒在地。
她揚起拳頭就揍下去:“我讓你拿我爹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