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兒,燕十三看著坐在旁邊的燕子飛,忍不住問道:
“飛兒,良兒和青兒都走一個月了,他倆咋還不回來?”
燕子飛道:
“爹,你老人家也太著急了吧?良子和小青都不會輕功,他倆去潁川,要一步一步地走,再加上曉行夜宿,如果路上不耽擱的話,也得需要二十多天才能到達潁川……現在時間才過去一個月,或許他倆還沒到潁川呢,哪能這麼快就回來啊?”
“是嗎?”燕十三有些無可奈何道,“飛兒,這麼說,良兒和青兒最少也得再過一個月才能回來?”
“可不是嘛。”虞彩兒道,“爹爹,你就耐心地等待吧。”
“唉!”燕十三歎了口氣,“也隻能等待了!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當初說啥我也不讓他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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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後悔不應該讓小良子和小青出遠門,小良子更後悔不應該帶著小青去潁川,以致害得小青在桃花村遇難,他自己也成了服徭役之人……
此時,小良子正和很多被強征徭役的壯丁在一起,邁著十分沉重的腳步,行走在通往狄道的路上。
他們這一撥壯丁總共有五百人,都是在桃花村一帶被官兵強行抓住的。那些官兵奉旨把他們抓到一起,要押送他們去遙遠的狄道修築萬裡長城。因為壯丁人多,官兵人少,不好看管,為了防止壯丁逃跑,官兵們用長長的繩索把壯丁五十個人連成一隊,一共是十隊,由二十二名官兵押送,浩浩蕩蕩地沿著官道往前走。由於是被強迫抓來的,壯丁們都怨聲載道,拖延時間不快走,所以,隊伍的進程很慢。這就引起了押送官兵的不滿,他們急於交差,一路上不停用皮鞭抽打壯丁,催促快走……
小良子被押解在當中的一個隊伍裡。此時,他滿臉憔悴,心情非常沉痛地一邊行走一邊回憶著小青的音容笑貌,以及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日子。
今天,距離小青遇難之日,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在那過去的一個月裡,小良子每天都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親愛的人會在桃花村香消玉殞,與他永彆。
“青兒!青兒!我的青兒……”小良子萬分痛苦地在心裡呼喚道,“你死得好慘哪!你中箭身亡,倒在血泊之中……我眼睜睜地看著,卻不能親自把你安葬!青兒,今天你離開我已經一個月了,你的遺體是否早就被哪個好心人給安葬了?青兒,害死你的那幾個家夥都在這裡押解徭役……你等著,我一定要想方設法除掉他們,替你報仇雪恨!”
小良子邊走邊想,不由得腳步更慢了。忽然,“啪”地一聲響,他的後背挨了一皮鞭,被抽得火辣辣地疼,隨後有人厲聲嗬斥道:
“快走,快走,彆慢慢騰騰的……”
小良子不禁火冒三丈,回頭一看,鞭笞他的人竟然是用箭射過他的那幾個官兵之一。他咬了咬牙,二話不說,加快腳步走起來。他邊走邊看著那個耀武揚威的家夥,心想,仇人就在眼前,我用什麼辦法才能除掉他,給青兒報仇雪恨呢?小良子冥思苦想起來……忽然,他的心弦一動,有了主意。於是,他悄悄地伸手把裝在腰兜裡的金幣掏出一個,等那幾個來回走動的仇人湊到一起的時候兒,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把那個金幣丟到地上,然後大聲叫道:
“金幣,金幣,那裡有一個金幣……”
那幾個官兵聞聽,立刻都轉過身來,順著小良子手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個金燦燦的金幣落在地上。頓時,那幾個家夥的眼睛裡都露出十分貪婪的亮光,同時發一聲喊,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搶奪金幣。幾個家夥亂作一團,一邊拚命搶奪一邊紛紛開口道:
“大胖子,小個子,你倆都彆搶,金幣是我最先看到的,理應歸我……”
“瘦猴兒你胡說!”大胖子反駁道,“金幣是我的……”
“金幣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是我的……”
小個子毫不示弱地尖叫道,隨即用力一推,把大胖子和瘦猴兒推倒在地,他一把將金幣抓到手裡,緊緊地攥住了。
大胖子不禁怒火中燒,他吼叫一聲,爬起來抽出腰刀,手起刀落,“哢嚓”一聲,把小個子緊握金幣的那隻手給砍斷了,掉在地上。頓時,一股鮮血從小個子的斷腕處噴湧出來。
“啊——!”小個子疼得慘叫一聲,憤怒異常地拔出腰刀,猛然插進了大胖子的肚子裡。大胖子“嗷”地嚎叫一聲,忍著疼痛回手一刀劈開了小個子的腦袋。立刻,小個子一命嗚呼。
這時,隻見瘦猴兒貓腰去撿小個子攥著金幣的斷手,大胖子一咬牙,索性又抬手一刀劈在了瘦猴兒的天靈蓋上。瘦猴兒慘叫一聲,氣絕身亡。隨後,大胖子身體一搖晃,捂著腸子冒出來的肚子撲倒在地,死於非命……
從小良子丟掉金幣到大胖子、小個子和瘦猴兒紛紛喪命,這隻是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小良子看在眼裡,不禁感到非常解恨;其他壯丁看見,也都感到大快人心,因為在這一路走來,大家沒少挨他們的皮鞭抽打。
“啊——!”小良子長出了一口惡氣,暗自在心裡對小青道,“青兒,我終於給你報仇了,你安息吧!”
這時,其他那些官兵都紛紛跑到凶殺現場,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三具屍體,不禁都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其中有一個排長大聲問道,“他們三個怎麼都死啦?”
“報告排長,他們三個因為搶奪金幣,互相殘殺而死。”一個官兵答道。
那個排長聽到“金幣”兩個字,怦然心動,急忙追問道:
“金幣?哪裡有金幣?”
那個官兵撿起小個子鮮血淋漓的斷手,用力將那緊攥著的拳頭掰開,取出金幣,送到那個排長麵前道:
“排長,金幣在這裡。”
“啊!”那個排長的兩隻小眼睛不禁閃出貪婪的亮光道,“金幣,真的是金幣呀!”說話間,他一把將金幣抓過來,一邊往自己的腰包裡揣一邊表情十分自然道,“金幣歸公了!把這三個自私自利的家夥扔到那個大坑裡天葬,然後抓緊時間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