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中發現一個小規模的鹽井。
在大明那裡販大量的私鹽,以前的武家還行,現在的武家不夠格。
之前隻能高價買鹽引,售鹽時夾帶一些。
正巧武弘義了解到漢中這裡缺鹽,讓家裡把囤積的鹽,運來一部分。
錢富文聽到這個簡單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們會放出風聲,這是四川的井鹽進來了。”
他很精明,武弘義一開口,就知道這人是什麼意思。
“武先生,等我運完食鹽,帶你去紡織工廠。
那裡已經生產一大批布匹,價格非常低廉,你們這次絕對不會吃虧。
香皂的專利,你們也能購買。”
武弘義聽到錢富文這麼說,他就放心下來。
他會逐步接觸統領府,蘇河這些人能起勢,家族就會在這裡加大投資。
蘇河這些人失敗,他武弘義就是棄子,所有事情都是他自作主張。
武弘義笑著說道:“錢經理,我還要去給丁家送糧。
你們運完這些鹽,也差不多要到中午。
正好那時,我也送完糧,我們在紡織工廠門口見麵。”
錢富文聽到武弘義的要求,他很爽快的同意。
“那正好,我清點完鹽,過去和你完成交易手續,到時候一起算賬。”
武弘義讓掌櫃留下來,幫助家裡過來的人,與百貨商店做交易。
他是負責糧食貿易的掌櫃,用他主導交易,能掩人耳目。
掌櫃更熟悉漢中這裡的交易流程,不會出現差錯。
他們已經訂好騾車隊,本來還要想辦法遮掩鹽的痕跡。
一袋鹽和一袋糧,重量不一樣,熟練的運輸工都能發現異常,現在不用了。
鹽由百貨商店的車隊自己運輸。
楚商那些人,現在與統領府關係不好,他們無法影響統領府官方的公司。
這些人也不得不講規矩,好多人盯著這些鹽商,就等他們犯錯。
武弘義找到騾車隊車把式,讓他安排工人,把碼頭上卸下來的糧食裝車。
工人們忙碌很長時間,把糧食都裝好車,直接運到丁家的碾米廠。
他帶著賬房先生和一些夥計,壓著糧車趕往丁家碾米廠。
武弘義做在頭車上,看到這個車隊騾車非常少,隻占一小半。
但它運輸的糧食,占整個車隊的一大半。
剩下的車,都是人推著的獨輪小車。
它上麵能裝六麻袋糧食,工人們吃力的推著獨輪車。
也就是漢中這裡的水泥路,能讓獨輪車承載這麼多東西。
在他們家鄉的土道上,獨輪車承載貨物的重量有限。
武弘義看到,騾子屁股後麵,都掛著一個小袋子。
他好奇的詢問車把式。
“你們騾子屁股後麵,為什麼都有一個小袋子。”
車把式肉痛的說道:“這些官吏,什麼事情都要管一管。
畜生在道路上隨地大小便,發現一起會被罰款十枚銅幣。
如果是人,那要罰五十枚銅幣。
道路邊上,都有很多木質的廁所。
人能去廁所方便,畜生屁股後麵,隻能套個袋子。”
武弘義這才發覺,他走在漢中城,沒有漢陽城那種臭烘烘的味道。
在漢陽城,特彆是貧苦百姓住的地方,有的人直接把便盆往道上潑。
這些在漢中城,完全看不到。
他之前還以為是這裡的風俗習慣。
原來是有官吏管理,隨意大小便會被罰錢。
武弘義聽見清脆的哨聲,看到前方十字路口,有幾名穿著藍衣服的巡檢。
揮動著紅燈籠,吹著急促的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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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停車,小心點。”
長長的車隊,有序的停下來。
前方的巡檢,衝著左麵路口揮動幾下綠燈籠。
左麵長長的車隊,有序的穿過道路。
武弘義看到對麵有車不尊守巡檢的指揮,直接衝過來。
巡檢拎著鞭子走過去,上去就是一鞭子。
那人被抽一鞭子,慘叫聲傳的很遠。
車把式幸災樂禍的說道:“又有人不遵守交通規則,被打的好慘。
工廠區往來的車輛非常多,前段時間很容易堵塞道路。
所有車輛擠在道路上,誰都過不去。
前段時間,統領府在交通路口設置巡檢,通過紅綠燈讓人有序通行。
輕度違規,隻是教育,違規太嚴重,就會受到鞭刑。”
前方巡檢揮動綠燈,車隊重新出發,有序通過路口。
武弘義發現在漢中城,做什麼事情都要尊守秩序。
統領府方方麵麵的事都要管。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災年,這種官府才得民心。
他來漢中城這麼久,一名乞丐都沒看到。
他也聽說過,城內出現乞丐,直接就會被收容。
身體有殘缺,會讓他們做一些簡單的工作,比如看大門。
身體沒有殘缺,會直接送去農場或礦場,讓他們靠自己養活自己。
車隊很快就走到一間巨大的工廠後門。
武弘義看到他家的世交,丁萬年丁叔叔已經在門口等著。
丁叔叔以前的勢力,沒有他們家強。
現在他的女婿,是統領府吏部尚書,背後的人際關係非常強。
武弘義及時調整兩家關係,他在漢中城,很多事情都需要丁叔叔照顧。
他立刻向丁萬年走去,笑著說道:“丁叔叔,你怎麼親自來門口接我。”
“碾米廠都快斷糧了,我這是著急啊!
都怪朱燮元那個老東西,直接把漢水封了。
現在好多糧食都運不進來,能運進來的糧食,也漲了許多。
還好賢侄你及時到來,現在有這麼多糧食,我家的糧店,堅持到秋收沒有問題。”
武弘義和丁萬年交接糧食。
丁萬年指著工廠倉庫邊上十多個大秤。
兩米多長的秤杆,架在鐵架上。
一頭是大鐵鉤,另一頭是通過滑道固定在秤杆上,可移動的秤砣。
“賢侄,這是工部度量司驗證過的大秤。
你們最好驗證一下它的準度,這樣我們都放心。
我們交易以這個秤為基準。”
武弘義用眼神示意夥計。
他們從騾車上,搬過來一百斤重的大石頭。
這是漢陽府使用的明製一百斤。
他仔細查看秤的讀數,根據報紙上教的知識,換算兩種重量單位。
他仔細對比秤上的讀數,重量分毫不差,這個秤非常精準。
糧食交易規模很大,稱差一點,到最後都是差距幾千兩銀子。
武弘義認識統領府的度量衡,他立刻把賬房先生和夥計叫過來,教會他們認秤的讀數。
武弘義讓賬房先生統計糧食的重量。
這麼多糧食,哪怕工廠有十多個大秤,稱量完所有糧食,最快也要等到中午。
武弘義看著工人慢慢的秤糧食,他焦急的喊道:“這個秤最高能稱五百斤。
你們把秤調到五百斤位置,通過糧食找平秤。
這樣很快,不就能秤出五百斤的糧。”
工人們按照武弘義的方法,秤糧食變得更快。
“賢侄,這裡留下人們統計,我帶你參觀一下,我的碾米廠。”
武弘義立刻同意,他也想和丁叔叔敘敘舊。
他們從後門庫房走出來,來到前院的工廠中。
聽到工廠不斷響起巨大的轟鳴聲。
武弘義看到二十多個三米高的機器,在兩台水車的驅動下,通過傳動軸帶動皮帶,高速運轉著。
工人們扛著麻袋,通過木質樓梯,登上一個三米高的平台。
他用刀劃開麻袋,把麻袋中的糧食,倒進一個大漏鬥。
武弘義發現碾米機器上有很多鐵質圓柱,它們兩個緊靠著成一組,在皮帶的帶動下,迅速轉動。
通過這些鐵質圓柱,直接把水稻的稻殼磨掉。
機器的下方,有一個小型機械,它運轉時能產生風。
通過風吹直接把大米和米糠分離開。
武弘義看著碾米機的速度,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把一袋糧加工完。
“丁叔叔,碾米機加工速度好快,有碾米機之後,誰還會舂米。”
丁萬年很高興,又有些肉痛的說道:“這種大型水力碾米機,一台就2000兩銀幣。
要不是我做不出來,誰花這冤枉錢。
我聽說機器裡麵叫風扇的東西,還是蘇統領親自發明。
他做出手搖風扇,聽說在高層官員那裡很流行。
風扇也應用到碾米機等機器上。
我見過水力大風扇,它產生的風,能直接把人吹跑。”
“這個故事,我也在《漢中周報》上看到過。
丁叔叔,現在漢中城糧價怎麼樣。
我來的時候,看報紙上說,陝北那裡一石糧食,已經達到十兩銀子。
這個價格太高,很多百姓爭相從賊。”
丁萬年皺著眉,以為武弘義不滿意他們之前商量的定價。
“賢侄,你說這話就不對了,陝北那裡是什麼情況。
那是河流乾旱,千裡無雞鳴。
那地方彆說一石糧食十兩銀子。
有的地方,已經出一百兩銀子。
我們這裡遠沒有達到餓死人的地步。
我也給你個實誠價,再漲一點價格。
一百斤糧,我出2.6兩銀子。
賢侄,這在漢中城已經算高價。
咱們兩家長期合作,我不可能坑你。
我給你透個實底兒,我們糧行賣糧,一百斤大米,才賣三兩銀幣。
這還要交百分之五的稅,我們就掙個辛苦錢。”
丁萬年嘴裡說掙辛苦錢,這其中隱含的利益極大。
米糠可以榨油,米糠還能賣給窮苦百姓和漢中農場,這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武弘義也提前了解過漢中糧價。
這地方的糧價,比很多大明很多城市糧價都低。
湖廣可是產糧的大省,現在漢陽的糧價,都達到三兩銀子一石。
聽說京城的糧價,已經漲到四兩銀子一石。
但這種生意,不是誰都能做。
他們武家寧可把糧運到漢中賣,也不能高價在漢陽城賣。
他們武家想在漢陽城賣糧,隻能二兩銀子一石,賣給當地的大士紳。
這些有京城或是與當地大員有關係,才能壟斷糧食市場。
“丁叔叔,就按照你這個價格來。”
武弘義立刻答應下來,這個價格,他們還能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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