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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河聽到汽笛聲,他站起身說道:“火車已經到達天津站,我們也該下車。”
蘇河看著繁華的天津站,他希望能在天津這裡,發現更多的隱患。
他在京城時,也經常出紫禁城微服私訪。
但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玄武衛和都察院的力量,都極為強悍,能有效監督官場。
有蘇河這個皇帝在上麵壓著,民告官的渠道通暢,官員們做事也收斂很多。
更重要的一點,京官都有廣闊的前途。
這些官員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他們也會收斂很多。
蘇河看李元正彙報上來的資料,越是晉升無望的官員,他們越表現的肆無忌憚。
他們一行人等到火車停穩後,走下火車。
蘇河看到河北巡撫楊正峰,率領河北巡撫衙門眾多官員,前來火車站台接駕。
河北巡撫楊正峰,看到蘇河的身影。
皇帝蘇河沒有穿著龍袍,隻是穿著一身較為樸素的衣裳。
他是最早一批投靠蘇河的文人,多次見到蘇河的容顏,第一時間就印出蘇河。
其他的官員,他們都沒有認出來,在人群之中,哪一位是皇帝。
楊正峰帶著官員集體鞠躬行禮。
“臣楊正峰帶領河北巡撫衙門眾多官員,拜見陛下。”
蘇河笑著說道:“眾位愛卿平身。”
楊正峰行禮之後,他站直身體,先是關心的建議道:“陛下舟車勞頓,是否需要在行宮中休息一段時間。”
蘇河擺擺手道:“沒有必要,京城和天津,這才多遠的距離,旅途一點都不勞累。”
蘇河說完,他用目光掃視火車站的四周。
站台周邊,已經被麒麟衛的士兵戒嚴。
火車站廣場外麵,有很多旅客在徘回。
他看到火車站廣場的牆角處,蹲著一排穿著破舊棉大衣的搬運工人。
他向麒麟衛指揮使秦山水吩咐道:“你去給朕叫那邊的幾位搬運工過來,朕有問題要詢問他們。”
蘇河直接指著,那群蹲在牆角的搬運工。
他要了解大華王朝底層百姓的生存狀況。
這些搬運貨物的工人,處在這座城市的最底層。
他們的生存狀況,能間接表現出朝廷底層百姓的情況。
蘇河從他們的遭遇,也能判斷出官府對於天津的治理情況。
這些蹲在牆角的搬運工,身上的衣服破舊,皮膚皸裂,頭發臟亂。
他們是真的底層百姓,不是天津官府找的演員。
火車站周邊,有幾位農民和工人打扮的人。
他們穿著嶄新的麻布衣,身上一塵不染,手上有點汙濁,頭發卻乾乾淨淨。
這種人一看就是提前準備的演員,已經背下各種答桉,準備應對蘇河的問詢。
天津這些官員,他們為了保持一定的真實感,也沒有選擇清場火車站。
蘇河通過簡單的對比,他就能判斷出來,哪個是真正的百姓。
大冬天的底層百姓,不可能三五天就洗一次頭發,他們沒這個條件,更沒這個意識。
前明的官員也不愛洗澡,身上臟兮兮。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蘇河開府建衙以來,他一直推行衛生教育,喜歡打扮乾乾淨淨的人。
特彆是遇見身上臭烘烘,渾身臟亂差的官員,表現的很厭惡,並提醒他沐浴更衣。
這才讓整個官場的風氣扭轉,官吏們開始愛搞衛生。
河北巡撫楊正峰看到皇帝蘇河,直接叫來火車站外的搬運工。
沒有詢問近在遲尺,他們提前安排的人。
楊正峰心中有些擔心,希望這次不會出現一些意外情況。
他任職河北巡撫以來,沒有出過什麼大錯,但皇帝這次來是洶洶,就怕雞蛋裡挑骨頭。
秦山水很快帶來兩個搬運工,一人看上去四五十歲,一人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張石頭帶著他外甥王小樹,跟隨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來到一群大官中間。
他看到很多穿著官服的人,圍著一個穿著綢緞的人身旁。
這個人沒有穿官服,但周圍的官老爺卻很怕他們。
蘇河穿著一身常服,沒有穿龍袍。
龍袍屬於禮服,在外穿龍袍不方便,又太過紮眼。
他看向秦山水帶過來的兩位搬運工。
他們的樣子很拘謹,看到周圍那麼多官員,雙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
張石頭害怕的說道:“小人張石頭,這是我外甥王小樹,見過各位大人。
小人是良善之人……”
蘇河看著他口吃的厲害,斷斷續續說出來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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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說道:“張石頭,不用下跪,你們沒有犯罪。
我讓你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了解,你們現在的生活情況。”
張石頭聽到麵前這位大人物開口,他這才放心下來。
他之前還以為,自己卷入到大桉之中。
他聽說書人的話本,奸臣們無法破桉,又不好給上麵交代。
他們就隨便抓住一位老百姓,讓這位老百姓頂罪。
張石頭被人帶過來之前,想的就是這件事。
官老爺想讓他頂罪,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張石頭依然跪在地上,不太敢站起身。
他又聽到周圍有官老爺催促,這才渾身顫抖的站起身。
外甥王小樹看到舅舅站起身,也緊跟著站起身,躲在舅舅的身後。
張石頭看著身邊的情況,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這個場景很像酒館中說書先生講述的一種情景,這是有欽差大臣下來調查地方。
張石頭句僂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人請問,小老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河語氣柔和的詢問道:“張石頭,你們在火車站做搬運工,收入怎麼樣?
你們是散人還是有幫派,你們賺取的工資用不用交稅。”
蘇河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就有官員想要開口。
他用眼睛瞪著附近的官員,示意他們不要亂開口。
他問出的這幾個問題,暗藏著玄機。
蘇河看到這名搬運工在猶豫,他開口補充道:“實話實說,我保你沒事。
這件事根本瞞不住,隱瞞不說會被大刑伺候。”
張石頭聽到這句話,他嚇的腿肚子直哆嗦。
他不敢抬頭看周圍的官員,低下頭說道:“這位大人,小人原先是運河旁的纖夫。
漕運改海運之後,小人就失去了生計,還好朝廷給分了田,靠著種田能活下去。
但種了一兩年田,天津港變得繁華起來。
小人先在港口當搬運工,隨後又來到薪水更多的火車站。
小人每月能賺二兩五分銀幣,這比之前種地賺的多多了。
小人屬於大刀幫,靠著幫派在附近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