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握拳,一聲低沉而震撼的轟鳴炸響,似乎空氣都被他猛然捏爆。
這次堪稱全方位的突破,而在肉身神藏完全開啟後,受益最大的仍然是體魄。
並且,當他的肉身獲得根本性的蛻變後,紮根於體內的【心焰萬象燈】,也隨之開啟了一種升華。
這是先天神通!
先天神通最大的特點就是完美符合武者的道基,並隨著武者的進步而升華。
這是能相伴一生的神通,它的上限取決於武者的上限。
這一天。
古路上無數武者,同時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察覺到了紮根於體內的心燈,竟然開始了一種奇異的……
自主升華!
同樣。
季驚秋慢慢抬頭,望向天穹,在他的感知中,竟然足足有數萬縷心燈散落在不同的方位。
這兩個月來,發展的竟然如此迅猛?
這有些出乎了季驚秋的意料。
他抬手,看著隨手捏成的一縷心燈種子。
對他而言,蛻變後最大的進步,就是凝聚心燈種子的損耗降低了九成之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接下來,或許這盞心燈,可以照亮整個遠東戰區。
季驚秋剛準備問問海拉,現在的他在神遊境層麵,可否列入最上乘。
就在這時。
他在邁入禁忌序列後,跨入九洲時所看到的那座山,再度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它佇立於時光的洪流中,見證了無數世代的更迭與變遷,始終保持著巋然不動的高姿態。
這一次。
不知是季驚秋更接近了這座山,還是其他原因,他看到了相較於上一次,更清晰的景象!
山道上留下了明顯不是同一人的腳印,有些隻走出了短短幾步,有的則停在半途,走得最遠的,一直到了距離山巔很近的位置,但唯獨不曾有足跡真正登上山巔。
山巔上依舊隻有著一塊巨大的石碑。
上麵似乎刻印著無數名字。
季驚秋在其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序列……】
【居然真的就這般跨入了第一序列?是我的猜想被證實了,還是這小子太過超然?】
……
古路最深處的天關所在。
三塊巨大的石碑矗立於此,作為鏈接古路與某座山的鏈接。
此刻,居中的石碑神霞燦爛滔天,神光豔豔如耀陽橫空,照亮了周遭虛空。
很快,一道居於中間的名字消失在石碑上。
緊接著,第一道石碑開始了共鳴,迸發出萬千澎湃霞光,不斷發出嗡嗡的顫音,直至一個嶄新的名字銘刻其上,然後不斷向上攀升!
從末尾,到中間,最後一口氣衝到了前列,擠進了前十!
這一幕注定無人得見。
整條古路上,隻有寥寥幾位已經步入第二序列的武者,才能在此刻間察覺到了異樣。
他們猛地抬頭,駭然地發現有人竟在古路的第一階段,就衝進了第一序列!
……
遠東戰區。
幽府。
灰白長發的年輕人猛地睜眼,原本漠然滄桑的眼眸中,逐漸浮現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是誰……這一紀,竟有人能在古路的第一階段,就一舉衝入了至高序列?”
……
天神殿。
遙遙望著遠處天穹的女子赤足而立,感應到了冥冥中序列之碑的變動。
“有趣……難道是你?”赤姬一雙丹鳳眼微眯,紅唇輕啟道,“世尊一脈,不靠報身之法,也能如此出眾?”
……
……
季驚秋緩步向前走去,目光平淡中透露著一股祥靜。
蛻變還在繼續,但已經影響不了什麼,單純的枯坐已經無用,他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所以在這一天……
某處禁地中。
四周的山林仿佛經受了龍卷風的摧殘,到處是倒塌的參天古木,遍地狼藉,上百米的拳印、掌印隨處可見,染血的金色鵬羽散落在地麵上。
兩頭金鵬長鳴,施展合擊之術,橫擊九天,雙翅似垂天之雲,神翅仿佛能割裂蒼穹,但依舊不低某人的神通無量。
最後,兩頭金鵬哀鳴地趴伏在地上,終於屈服在了年輕人的神掌下,伏在他的麵前,聽他闡述人生至理,有關慈悲心的論述。
鵬腦聽得昏昏沉沉,幾欲瞌睡,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終於。
在季驚秋的命令下。
一隻金鵬振翅而起,忍著斷骨的疼痛,親自載著背上的大爺飛向位麵儘頭,膽戰心驚地將這位大爺送往位麵出口。
這一日,季驚秋足踏金鵬背,扶搖而去三千裡。
他覺得,是時候平定古路,讓這方古路歸於平和祥靜了。
“再見。”
“要記得身懷慈悲心,平日修身養性,下次不要動不動對人喊打喊殺。”
分彆前,季驚秋笑容燦爛,揮著手,渾身哪怕沒有刻意流露,依舊有絲絲縷縷的曦光流轉綻放,讓他看上去無暇而超然。
隻是肩膀扛著的一株天藥,讓他有些跌落凡塵。
將他送到位麵口的金鵬,心智不亞於常人,此刻強裝出一副悲戚的模樣,淚光點點,側頭掩翅,似乎很是不舍,一副“我若能離開這座位麵,一定與你同行”的模樣。
不遠處,另一頭金鵬探頭,很擔心伴侶遭受這小心眼的毒手,所以一路跟了上來。
等目睹季驚秋消失在位麵中後,兩隻金鵬仰天長鳴,鵬翅震天,在空中盤旋交舞,歡慶終於送走了這個小心眼的惡魔。
……
……
森羅剛剛結束一場戰鬥,退回了後方的落腳處歇息。
這段時日,雖然大家打的都挺開心的,互為磨刀石,砥礪前進,且日月同盟一直在推進,壓迫著對方的防線,但森羅總有些迫切感,想在季驚秋出關前拿下幽府聯盟,送大哥一份大禮。
他正思忖著,卻發現屋內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眼前,令他驚奇的是在此前居然毫無所覺屋內有人。
森羅脫口而出道:“大哥?!”
季驚秋收回了看向那張懸掛屋內的“仁者無敵”的警示橫幅的目光,很是欣慰。
“大哥,你出關了?!”森羅驚喜上前,一步抱住了季驚秋。
“這邊的情況我大致都清楚了。”季驚秋笑容平淡而祥靜,“你隨我走一趟吧,親自去拜訪下對麵的幾家。”
森羅震動道:“大哥你是想……”
“我在進入古路前,曾有一位長輩告訴我,在古路上,各方天驕隻認一個真理,尊嚴是殺出來的,名聲是戰出來的,一切都憑拳頭說話。”
季驚秋已經踏步向外,嗓音輕飄。
“我一直都對各位禁忌序列抱有期待。”
“現在,也該讓我見識下了。”
……
……
幽府。
幽成空猛然起身,震驚中竟然還帶著一絲驚喜的意味道:
“季驚秋出現了?他終於肯出來了?!”
這段時日,他們一直在防備著季驚秋突然出現,聯合其他武者給他們一擊“狠”的。
委實說,都有些防備的心力交瘁了。
“消息是從日月同盟的哪處戰線傳來的?”幽成空問道,心中思緒飛起,季驚秋既然已經出現,就證明這場戰鬥也要走到尾聲了。
他要通知天君兄以及天神殿那位了。
若非這兩位,他們的戰線早已崩潰了,在獸海帶頭倒向日月同盟後,他們的防線就一直在潰敗。
若非為了最後的試煉之地,雙方都有所控製,不讓戰爭徹底升級,隻怕這一屆遠東戰區,頂尖武者至少也減少一半!
前來彙報的武者苦笑道:“不是在日月同盟戰線傳來的消息。”
幽成空皺眉道:“那是後方?”
“是三劫山……”
三劫山,是幽府這方一位禁忌武者的所屬勢力。
幽成空霍然變色道:“季驚秋潛入了三劫山,在暗中襲殺了霍兄?!”
三劫山同樣擁有殺陣,隻要集結,不懼禁忌,但如果季驚秋潛伏襲殺,殺陣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凝聚。
“不是……”前來彙報的武者澀然道,“他是去登門挑戰的,我們收到消息時,三劫山的霍遠山已經低頭認輸,願歸降於日月同盟。”
幽成空麵色不定,沒想到季驚秋一個人深入敵營,居然走的是正麵挑戰的堂皇路子,這家夥是不是太托大了,真不怕被圍殺?!
他深呼吸,追問道:“具體戰況有嗎?”
霍遠山身為幽府這邊的禁忌序列,在這幾個月的大戰中也得到了不少磨礪,本身已經突破了十蛻的層次,逼近十一蛻。
這個層麵,即使不敵季驚秋,應該也能試探出些對方當前的水準……
“有……”彙報的武者神色間帶著一種恍惚和難以置信,此刻喃喃道,“那位給了霍遠山一個提議,給他三招的機會,能接下三招,日月同盟永不再犯……”
“三招?”幽成空剛覺得荒唐,可又轉瞬間想起了季驚秋之前的戰績。
季驚秋征服古路北方的那幾方勢力後,是有消息傳出,說那幾位接連敗在了季驚秋手中,速度很快。
但至於多快,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在大家的推斷中,所謂的速敗,八成是上百招。
“然後呢?霍兄接下了幾招?”幽成空追問,心中了然了霍遠山的戰敗是何故。
那季驚秋敢如此登門挑戰,必然有著某種底牌,霍遠山作為首個挑戰對象,大概率是戰敗了。
但隻要他們能分析出這種手段,就能針對性克敵。
“一招也沒有,在第一招就戰敗了……”
果然,幽成空認為自己猜到了真相,繼續追問道:“他用的是何神通?”
“看不出來。”前來彙報的武者茫然道,“就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刀?”
幽成空怔然。
意思是,神意內斂,玄妙儘藏的神通殺招嗎?
他輕歎,這樣的神通殺招若不親自接下,怕是難以單用肉眼就看出其中玄妙啊……
……
……
望著大哥閒庭信步,一刀之下甚至不工巧拙,單憑厚重與力道,就壓得一位禁忌序列不得不低頭。
森羅陷入了沉思。
依稀記得,他和季驚秋之間也有個三刀之約,一直認為那是季哥給自己的台階。
而後來跨入禁忌後,他自認承受了季哥莫大恩惠,有沒有這個台階都無所謂了,他選擇了放棄,心甘情願位居季驚秋之下。
至於之前古路北方的消息……
古路北方的禁忌序列就是遜啦。
他們沒和古路北方的禁忌序列打過正麵交道,之前也曾發出消息詢問過其中具體戰況,但對方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含糊其辭,隻提他們在大哥手中速敗,輸的心服口服。
而就現在的情況現在看來……
忠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