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21章橫推古路,遠東之主11萬字)
第221章橫推古路,遠東之主1.1萬字)
三劫山。
霍遠山端坐主位,收到了季驚秋的登門拜訪,一時間有些恍惚。
真是登門討教?
一旁的侍從低聲道:“殿下,出動殺陣吧,將此人引入殺陣,有殺陣鎮壓,定能將他一舉拿下!再不濟,也能將他困於殺陣中,等待援軍趕至,聯手將他擒下,到時候日月同盟投鼠忌器,內部必然會生亂!”
霍遠山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這裡是傳承古路,人家堂皇正大登門邀戰,我卻以殺陣圍殺,是準備直接告訴天下人我不如他嗎?”
侍從啞然。
“走吧,去見見這位日月盟主。”
霍遠山豁然起身,大步走向城外,終於看到了那位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日月同盟盟主。
前方持刀的年輕人眸光如電,神色平淡,身上卻有種令霍遠山這等人無法忽視的氣概。
遙望不遠處的青年,霍遠山自語:“季驚秋?”
他看到了其人背後的森羅,心道果真沒錯。
這位掀起古路之戰的幕後主使,在有消息傳出來後,時隔兩個月,終於出現在了戰場。
而且一來,就是直奔他霍遠山而來!
“日月同盟又想整什麼幺蛾子?”霍遠山目光逼視,不放過季驚秋神色間的任何變動。
季驚秋踏前一步,道:
“這一戰該落幕了,也是給你我一個機會,來了古路,卻不見彼此,未免太過無趣。”
霍遠山目光如熾:
“說得好!既然登上了古路,若不見四方敵,不如不來!”
“這一戰,怎麼打?!”
季驚秋伸手按住刀柄,一身凜冽刀勢仿佛割開了虛空,直指霍遠山,平靜道:“接下我三刀,日月同盟永不再侵。”
霍遠山目光一凝,沒有言其狂妄,認為季驚秋在小覷於他,而是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熾烈到極致的戰意。
“三刀?”
霍遠山深深看了他一眼,未曾想到這位如此直接,和傳聞中的形象有所不同。
他緩緩道,“季兄若真能三刀將我拿下,三劫山此世讓路又何妨?不知此戰,定於何日?”
“一戰而已,難道還要挑個良辰吉日?”
季驚秋周身氣機越來越凝練,一種無敵的信念油然而發,氣勢巍峨,宛如一座無法攀援的高山,
“今日今時,就很不錯。”
霍遠山輕吐了口氣,首度感覺到了胸膛中的爭勝之心在不受控製地怦怦直跳。
“請!”
場地瞬間被清空。
季驚秋從容一步踏出,沒有過多的寒暄交流,就隻是隨意拔刀斬落。
這一刀堂堂正正,竟還是以刀背倒劈!
長刀斬落,周遭氣流都隨著刀身而動,席卷湧動,彙入漩渦,讓霍遠山產生一種無法退避之感,仿佛這一刀籠罩天地,莫不能避。
霍遠山右拳膨脹,一拳猛地揮出,拳影狂獵如潮,仿佛充塞天地,蘊含了一方末劫世界。
拳風氣勁衝溢,周遭空氣都仿佛被強行向外排出,給人一種天地都在膨脹的錯覺!
拳如世界傾軋!
季驚秋身後的森羅神色微驚。
他和霍遠山交過幾次手,這一拳中融入了神通之威,赫然超過了此前霍遠山與他交戰中的任何一次。
是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更是近乎逼至絕境的潛能爆發!
然而他麵對的,卻是萬丈之山!
長刀與拳相接,難以想象的力道壓下,斬滅一切光華,霍遠山神色駭然。
這一刀看似隨意,卻仿佛將全部力量和能勾動的天地之力儘數彙於一點,是凝練一切的“一”。
下一刻,霍遠山身形驟然下沉,隨著他雙腳陷入地麵,細微的裂紋驟然蔓延,就像乾旱已久的土地遭遇了暴雨的侵襲。
這些裂紋不斷加深,仿佛大地都在這一刻發出低沉的哀鳴。
霍遠山怒吼一聲,試圖掙紮而去,可那壓於他拳鋒上的長刀卻是巍然不動,猶如神嶽,徹底壓碎了霍遠山心中所有的不服。
直到長刀收起,霍遠山才大口呼吸,先前那種被壓迫的無法呼吸之感消失。
這一刻,霍遠山終於明白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何等存在!
一位……同輩無敵者!
“殿下!”
“護殿下周全!”
身後三劫山的武者除了心頭震撼,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居然一招都未能接下,就是唯恐霍遠山出了意外,悍不懼死地上前要接應。
“都給我退下!”
霍遠山咬牙喝退了身後構成殺陣的武者,深深看向季驚秋,沉聲道:
“季兄實力高強,霍某自愧弗如!”
“若遠東戰區以季兄為首,在下心服口服。不久後的試煉之地內,願追隨左右,為你前驅!”
這一刻的霍遠山真正暫時收起了爭鋒之心,隻因麵前的是一位真正的無敵者,有資格衝擊萬古碑前十,乃至是前五的無敵者!
季驚秋早已收刀,在得到霍遠山的認輸後,微微頷首,轉身帶著有些愣神的森羅離去,前往下一處戰場。
望著季驚秋遠去的背影。
霍遠山矗立許久,忽而長歎,仿佛看到了一尊活著的神話正在崛起。
這等人傑,怎麼可能如傳聞中那般陰暗不堪。
或許他的確野心勃勃,但他的野心也是直指萬古碑的最終排名。
在這等人物麵前,即使是他們這些禁忌序列,也不過是能更近地目睹他的崛起。
他轉身看向侍從,緩緩道:
“通知幽府,三劫山輸的心服口服,自此退出聯盟。”
……
……
“快報!季驚秋已經掃平了九靈海!”
“這是第七家了吧?現在就剩下幽府和天神殿了吧?聽說這兩家都有強者坐鎮,這位是故意將這兩家留到最後嗎?”
“正常,我小時候家裡窮,難得有好東西都是留到最後才吃。”
“橫推……這位真的是橫推古路無敵手!”
“未必,幽府和天神殿據說都有強者坐鎮。”
“開盤了,季驚秋下一家會先去幽府還是天神殿?”
“我押天神殿,幽府畢竟是現在反抗同盟的領頭,是塊硬骨頭,估計會留到最後才啃。”
“我聽說天神殿那位隱藏強者很強啊,說不準會先去幽府。”
“季驚秋再贏的話……這一世,遠東戰區真要臣服在他一人腳下?”
“其實已經差不多了,日月同盟就囊括了超出十位以上的禁忌,他又強勢連敗七位,據聞古路北方那邊也有他的手下敗將。”
“難道這一世,真要出一位【遠東之主】?”
當這一個稱呼道出口,眾說紛紜的氣氛當即冷卻了下來。
遠東戰區已經有不知多少世,沒有出過這等一統古路的絕世強者了。
哪怕萬年前那屆,那位在後續力爭萬古碑第二的絕世武者,也未曾一統遠東戰區。
為何以幽府為首的諸多勢力選擇反抗?
無他,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而遠東之主這個稱謂,代表著他淩駕在了遠東戰區所有武者之上。
眾人皆為禁忌。不可能容忍有人能站在他們頭上。
哪怕一時的失利、戰敗,也不代表他們就不如對方,更遑論這等以聯盟強者數量壓迫的方式,眾人自然不服。
而現在。
季驚秋在用一種最古老最傳統,也是真正被各方認可的方式,摘得這枚桂冠。
那就是——親自打服所有人,力壓遠東。
……
在日月同盟的後續推動下,季驚秋登門挑戰之事火速傳遍了古路。
三日之內。
季驚秋連走七家禁忌勢力。
據可靠消息,時間都花在了趕路上。
實際戰鬥損耗時間極少,可忽略不計。
其中不僅包含了幽府聯盟的勢力,還有幾家迄今保持中立的勢力。
季驚秋一一登門友好拜訪,討教幾招,期待遇到幾位真正的敵手,但最終卻是摧枯拉朽地橫推而去。
放眼望去,遠東竟無一合之敵。
走到中間,他就已經放棄了磨礪己身的想法。
這一日。
他來到了幽府前。
四方站著不少來看熱鬨的武者,其中還有諸多禁忌序列,包括了日月同盟這邊的禁忌武者。
日月同盟的部分盟友,此前打交道的都是森羅,一直未曾見過季驚秋這位真正的盟主。
他們和幽府聯盟的武者一樣,想要見識下這位盟主,究竟有何能耐。
“季兄,請!”
幽成空早已恭候多時。
他深深看著這位連勝七場,並且勝的毫無爭議毫無懸念的青年,最後轉身,邀請季驚秋入城中。
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沒什麼可說的。
幽府不可能怯戰,季驚秋也不會敗。
一旁的眾多武者見季驚秋被邀請入城,不禁惋惜搖頭,低聲議論道:
“你們說,這回要多長時間出來?”
“九靈山那次入城出城也就五分鐘吧?這次估計長一點,畢竟幽府有兩位禁忌。”
“五分鐘……這是才交手幾招?”
“不好說,一息間可以有千百招試探,也可能隻有一招傾儘全力。”
……
幽府所屬的中立城中。
一位灰白長發?的男子立於高閣之上,恭候季驚秋多時。
他看到季驚秋的眸光火熱無比,第一句話就是:
“你進入了第一序列!”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一旁的幽成空神色震動,覺得自己這位友人莫非是在玩笑?!
就連他當下,也依舊止步第三序列,要想進入第二序列,隻能圖謀接下來的聖地傳承名額。
季驚秋有些意外地看向灰白青年,道:“還未指教,這位是?”
“在下林天君。”灰白長發的青年緩緩道,“前世出身於皇天百脈中九清一脈。”
“哦?”
季驚秋鄭重打量了這位幾眼。
在他得自懸空寺的信息中,皇天百脈,九清一脈可入前三,其內坐鎮九清天尊,是古路計劃的。
另外最令他在意的是……前世?!
“這世間有輪回?”他忍不住問道。
“既有神明,為何無輪回?”林天君似不願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道,轉而詢問季驚秋踏足第一序列的相關感受。
季驚秋也在從這位口中套取信息,這位所知相當之多,竟透露了許多他未曾了解的隱秘。
“季兄在進入試煉之地前踏足第一序列……我想這次的試煉恐怕要變上一變。”林天君低語,“請季兄做好準備。”
“哦?”季驚秋心生好奇,繼續追問。
但林天君卻隻是搖頭,表示他也隻是猜測,畢竟他昔年也隻是一介弟子,遠不是高層,觸碰不到古路的根本。
林天君率先起身,沉聲道:
“我自認不可能是已經身入第一序列的季兄之敵,但多少還是要討教幾招,看清你我差距。”
“還請季兄不要留手!”
一旁的幽成空精神一振,知曉關鍵部分來了。
林天君的實力他很清楚,即使是他也不是對手,若動真格,百招內他必定敗下陣來。
這一戰不求勝,隻要林天君能打平,消息放出,季驚秋一人獨霸的局麵就會被遏製。
但同樣,如果季驚秋勝了,古路格局已定。
片刻後。
幽成空呆愣而立。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天君兄隻比霍遠山等人多接了一刀。
忽然身邊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森羅,森羅看著這位攔了他數個月的強敵,語氣真摯道:
“老幽,不上去打一場?”
幽成空嘴角微抽,連林天君都不是對手,他上前自取其辱嗎?
見他毫無表態,森羅一臉讚揚道:“不愧是我的勁敵,擁有接受現實的莫大勇氣。”
幽成空斜睨此人一眼,當真是小人得誌!
前方。
林天君閉著眼睛,似在回味先前最後一刀的餘韻,他忽而睜眼問道:
“季兄,第二刀叫什麼?”
“【一線生機】。”季驚秋答道,這位實力的確非凡,超過其餘禁忌不止一籌。
先前林天君施展的神通九清神光已經凝聚三種清光,分化清濁,萬邪不侵,迫使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根據懸空寺記載,這門神通最終演化九道仙光,無物不刷,每一道皆有無敵之威。
“一線生機……”
回憶著先前那一刀中蘊含的獨有意境,林天君喃喃,似被勾起了前世最後的回憶。
彼時無處不是劫。
四極廢,九洲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
那時生機何在?
就連他們的掌門師祖也看不到生機在何處!
“希望這一世,能看到一線生機……”
平靜之後,林天君睜開雙眼,幽然的眸光變得明淨清澈,仿佛昨日種種皆為泡影。
他拱手拜服,歎道:“季兄大才,天君不如遠矣,願在古路上為季兄先驅!”
季驚秋點頭:“此戰之後,有些事還要向林兄討教。”
他覺得林天君身上的秘密還能挖掘下。
林天君嘴唇微動,似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沒有道出口。
幽成空強提一口精氣神,看向季驚秋的目光已然變了,這位的強大與深不可測,足以令他們熄滅爭勝之心。
他歎息道:
“我送季兄出去。”
“今日之後,幽府也願歸於日月之下。”
……
“出來了!季驚秋出來了!”
“嘶,這次居然待了二十幾分鐘,幽府的那位這麼強嗎?”
“未必,說不準幽府故意拉季驚秋入席喝茶拉家常!”
“幽府也敗了嗎……那就隻剩下天神殿了?”
“遠東戰區的局勢已經明朗了,幾乎沒有翻盤的餘地了。”
“遠東之主!我等竟然能目睹這等人傑的崛起!”
無數武者喃喃道,雖然早有預料,可當真實一幕發生在眼前,依舊忍不了心神動蕩,漣漪不滅。
“幽兄,戰況如何?”
“是天君兄贏了,還是季驚秋贏了?”
暗中,有禁忌武者迫不及待向幽成空傳音。
幽成空抬頭看向前方,沉聲宣布道:“今日起,幽府願屈於日月之下!”
就在各方震動,驚歎古路格局已定時。
季驚秋忽然目光看向一個方向,感受到了那遙遙鎖定自身的強盛氣機。
在他之後,諸位禁忌的目光緊隨其後。
“這位是……”
“難道是天神殿的那位來了?”
眾人循目望去,看到了一道高挑倩影,踱步而來。
那是一個白袍赤足的女子,燦燦生輝,眸光無瑕,又深邃若星空,她緩步走來,整個人超凡脫俗而神聖,算是正式出現在世人眼中。
她看向前方的眾人,最後鎖定季驚秋,微微一笑,笑容很淡,卻如天仙傾世,令見者心神恍惚。
季驚秋意外發現,自己似乎在此女身上看到了拉醬的部分身影。
明明近在眼前,卻又有種遠在九天之上的縹緲感,美得超凡脫俗,聖潔中又隱有一種割裂的淡漠與冷傲。
四方先前觀戰的武者們無不目不轉睛。
包括其中的十幾位禁忌序列。
天神殿除娑婆外,還坐鎮一尊強者,這是眾所周知之事。
但誰也不清楚這位究竟有多強,隻知道天神族的禁忌武者娑婆,都在此人麵前甘願為仆。
這一刻,這位的氣質和容貌令他們歎服,完美地挑不出一絲瑕疵,仿佛神明最得意的作品。
許多武者甚至被她的笑容所影響,氣血湧動,心神都在泛起漣漪。
“她好像在對我笑……”有人喃喃道。
“做夢呢,明明是衝我……呃,好吧,是衝那位笑。”有人先是爭辯,而後悻悻道。
“彆看了,這女的邪異,感覺修煉了某種魔功。”
有人不好女色,卻依舊被其影響,心神恍惚,反應過來後立刻警覺,低聲道。
“未必是魔功,傳說中天生神性濃烈之人,對萬靈皆有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傳聞中此女就是一位古神的後裔!天神族就是她父神的麾下勢力,所以才會對她如此恭敬。”
聽到人群中傳出的小道消息,眾人心中凜然。
閻浮天神族,立於霸主行列,居然傳言隻是其父神的麾下勢力?
這未免有些驚世駭俗了。
這時,赤姬輕笑開口:
“我等你很久了,可始終不見你來,隻能親自來找你了。”
她在笑,但嗓音和語氣,卻連剛才還浮想聯翩的某些武者神色豁變。
“赤姬?”季驚秋輕語,神色平靜道,“有人通知我,你會是一位勁敵,因此將你留到了最後。”
赤姬緩步走在虛空中,每一步下,都有淡淡漣漪泛起,她同樣平靜道:
“我原本想將你鎮殺於古路,以你血與骨祭奠吾父。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大劫到來,縱然是我也需要助力,你很不錯,有資格代替你那位師門長輩,償還昔日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