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員是周象賢……洪智有迅速分析起來。
談判是要講究技巧的。
來的是誰,很大程度決定了性質。
如果毛森請的是總部督查室,或者毛人鳳的親信,大概率是示威、施壓。
那就說明,毛森是鐵了心要拿回東西。
甚至不惜撕破臉麵。
但來的是周象賢。
那這一局,津海站穩贏了。
周象賢名望很高,跟張廷鍔又是故交。
洪智有相信,周象賢動身之時,肯定先行與張廷鍔通了電話。
畢竟,換誰跟吳敬中這等軍統大梟談判,都得做足功課。
毛森派周談判。
釋放的信號很明顯:
一,不想談崩。
二,變向示好。
這說明了,這批貨絕不是送給戴老板的。
頂天了是毛人鳳。
毛人鳳很強勢,但吳敬中也不是吃素的。
戴老板心腹,建豐的同學。
真要掰手腕,誰輸誰贏真不好說。
毛森也好,毛人鳳也罷,都不想鬨到戴老板那去。
贓物跟戴老板無關,事情就好辦了!
“張先生,來的是象賢先生。
“他可是您的老朋友,待會還請多多美言幾句。”
洪智有起身笑道。
“洪秘書,你客氣了。
“給誰美言,還不一定呢。”
張廷鍔對洪智有印象極好,說話也比較親和。
上次清剿漕幫碼頭。
他完全沒參與,甚至都不知情。
但洪智有分贓時,給了他和杜建時一份,足見這小子為人圓滑得體。
要不,他和杜建時能請洪智有吃飯、打網球麼?
“請!”
兩人來到站門外。
待車一到,簡單寒暄後,兩人迎著周象賢進了會議室。
“直卿、洪秘書,吳站長呢?”
進門,周象賢表情很不爽。
“周先生,站長正在調查穆連城走贓一事,尚未抽開身來。”洪智有道。
“那好,我就在這等他。
“毛主任和毛站長予我重任,不可兒戲啊。”
周象賢冷笑道。
“象賢,有事跟洪秘書談也可以。
“在我們津海,誰都知道他是吳站長的影子。”
張廷鍔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他負責?
“殺了毛站長的人,扣了毛站長的東西,他負責的起嗎?”
周象賢故作氣憤。
他也是沒法了才接這破差事。
索性挑明了說,看洪秘書怎麼接。
“請問扣的什麼東西?還請周先生明示。”
洪智有遞上香茗,不卑不亢道。
“當然是莊先生的東西。”周象賢品了一口道。
“莊先生隨身行禮有很多。
“在打鬥過程中難免有損,如有貴重之物,或是毛站長的重要機密、信物,還請務必明示。
“屬下這就讓人去找,以免貽誤了毛站長大事。”
洪智有立在一旁,合著手溫和笑道。
周象賢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小秘書如此老辣。
他隻知道這批貨是毛森的私物。
毛森很急。
但具體啥玩意,人家一字沒提。
他能說出個鬼啊。
“當然是所有。
“怎麼,你們還想扣押毛站長的東西嗎?”
周象賢乾脆裝出一副蠻橫、愚蠢之態。
反正談成了,沒功。
毛森、毛人鳳這兩隻鐵公雞也不見得有賞。
談崩了,是吳敬中和毛森的事。
反正他儘心儘力了,誰也彆想挑毛病。
“周先生這話我不明白。
“我站餘主任抓獲莊成與漢奸穆連城買賣贓物。
“毛站長作為黨國要員,又有家規在前,怎會以身試法?
“眼下委座與建豐、戴老板,正在嚴查不正之風,還請周先生慎言,莫要誤了毛站長。”
洪智有神色一肅,正然提醒。
“你……”周象賢頓時語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