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帳篷裡轉著圈,狠狠地發著誓,簫異,老子不會放過你,你就等著老子的鐵騎踏平你的狗屁西北軍吧!
青雀脊的戰報,同樣傳送回了西北軍營。
蕭大將軍拿著戰報的手,有些哆嗦,他努力掩蓋住自己的驚慌,判斷著內容裡的真假成分。
看了半晌,將戰報轉手遞給一旁的師爺,“你看看這裡麵有沒有水分,老夫怎麼覺得這事不太靠譜呢。”
師爺連忙接過戰報,仔細看了一遍,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假的,絕對是假的,大將軍您想啊,咱們跟蒙騎打了多少年的仗,一個金甲會有多麼恐怖的殺傷力,咱們再清楚不過,四個金甲,六個銀甲,嗬嗬,恐怕就算出動一千精騎,也圍殺不了一個吧。”
蕭大將軍撚著胡須,輕輕點頭,“嗯,這些個情報人員,辦事越來越草率了,你去把這個傳信的家夥秘密乾掉,此事不得外傳。”
師爺躬身稱是,輕輕退出帳篷。
簫異將消息壓住,大夏朝廷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
但是,紮律齊也想把消息捂住,卻做不到。
草原上各大小部落,沒幾天,便已傳遍了。
紮律齊皇子的紮刺亦兒部落,所有的金甲銀甲,都被人滅了。
據說是大夏國的和親宣撫使袁重乾的。
可汗的王妃,皇甫婷所在的部落,位於西域草原的西南方,叫乃蠻部落,是一個隻有三萬牧民的小部落。
王妃的大帳在部落的中央位置,跟她以往的風格一樣,布置的暖暖軟軟的,潔白的皮毛,鋪滿了整個帳篷。
皇甫婷站在帳篷門口,手裡攥著一封戰報,眼睛迷離地望著遠方。
一手撫在胸口,嘴裡念叨著:“就知道你小子厲害,又給了本宮一個驚喜!”
在她心裡,這個見麵不久,卻讓自己神往已久的家夥,很難跟傳說中的殺神對上號。
溫言軟語,油嘴滑舌,滿臉痞痞地笑容,怎麼能殺得掉享譽草原多年的金甲戰神呢?
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來給本宮寫詩。
可彆爽約哦,如果說話不算話,小心本宮想想還真沒法子治他。
袁重這幾天已經消瘦的皮包骨頭。
他木然坐在青石上,麵前躺著梁悅的身體。
三天,整整三天三夜,水米未進,因失血過多,麵色蒼白,嘴唇乾裂。
插在梁悅胸口的箭,被他拔出來,攥在手裡。
袁重木呆呆地看著梁悅那沒有血色的臉,刀削斧剁的線條,沒有了柔和,隻剩冷峻。
這個剛剛尋找到自己幸福的女子,卻因為救她心愛的男人,而失去了生命。
袁重知道,她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她仍然會這樣做,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失去心愛的人!
天空下起了大雨,冰涼的雨水,衝刷著兩個人的身體,也讓袁重清醒了許多。
他緩緩起身,踉蹌著找到一處泥土地,用槍用刀挖著泥土,腦子裡空空蕩蕩,隻是機械地動作著。
一天的時間,梁悅被放進了地穴裡。
袁重將他的皮袍蓋在她身上,右邊放著她的長弓,左邊放著鋼弩,然後戀戀不舍地用泥土掩蓋了這曾經鮮活的生命。
找了一塊長條青石,一刀一刀地刻上了碑文:袁重愛妻,梁悅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