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搖頭:“我的落兒,是最孝順祖母的,祖母怎麼會如此想你?”
“你比祖母果敢。”
“當年,祖母是太過驕傲了,不屑那些手段去收拾人,所以讓自己白白受了委屈。可現在想來,真是不值。”
“祖母亦是心疼你,自己心裡背負這麼多。”
“隻是孩子,你的父母兄弟,當真傷你如此之深?”
李卿落有苦難言。
祖母不知上一世,所以若隻看這一世的自己,還真是做得絕情,又算計之深。
可是上一世,自己實打實受得那麼些痛苦折磨,難過不堪,是深入骨髓靈魂,永不會忘的。
所以,她無法對祖母說,這是兩世的仇怨,這是自己一條命的複仇。
她隻能笑笑:“祖母,就當落兒是為咱們祖孫倆往後的打算吧。祖母以後,隻管信落兒就好。”
李卿落在靜慈堂隨便對付了兩口,這會兒回到紅楓館,屋子裡已是一片漆黑。
她踏進屋內就褪了外衫,滿身疲憊的開口讓翠兒給她煮點紅棗茶來。
翠兒臉色詭怪的蹲在門口,欲言又止:“姑娘……”
她未說出口,李卿落自己卻已經察覺了。
屋內有人!
“誰!?”
紅楓館的主屋雖然是李卿落的起居室。
但她做了一個隔間。
所以,外麵是她白日裡活動,吃飯寫字的分區,一扇推門裡麵才是臥房。
這會兒她察覺到外間有人,立即又將外衫拉上,並朝著黑暗處就拉開了袖口的袖箭——
“咻——”的一聲。
袖箭劃破夜空,發出聲響。
卻並未落到實處。
她的袖箭,被人接住了!
李卿落心中狂跳,卻越發沉穩的直接拔腳向自己掛劍的方向快步而去。
她一把抽出劍來,對著黑暗。
“是何人?出來!”
微弱的燭火輕輕搖晃。
漆黑的屋內瞬間蔓延亮開。
一道漆黑修長的身影,站在窗邊。
麵如神佛慈悲神光,身染漆黑肅冷。
是他?
李卿落心中狠狠一跳,趕緊丟了手中佩劍,蹲身見禮:“民女見過肅王殿下。不知殿下光臨,剛剛民女有所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李卿落心中驚魂未定的卻在嘀咕:這肅王怎麼來了?還是這大晚上的。這裡可是她的閨房,他堂堂一個王爺,雖然以他的性情,這些規矩也是不必守的,但李卿落卻覺得有些被冒犯到了。
段容時轉身坐下。
“不必見禮,起來吧。我今日閒來無事,來給李姑娘送上次還欠你的銀子。”
“這裡,你瞧瞧,夠不夠數。”
說著,他敲了敲桌麵。
李卿落這才看見,桌麵上放著一摞銀票!
她的眼眸,瞬間便亮了!
“那民女,就大膽冒犯了。”
李卿落起身過來,看了眼肅王後才拿起那摞銀票。
他很是貼心,特意給她拿了一摞十兩的小數額銀票,幾張五十兩,幾張一百兩還有三張大麵額的千兩銀票!
李卿落大概數了一下,不止五千兩?
她趕緊數清楚後,將多餘的七百兩推送了回去。
“殿下,您給多了。”
段容時看著她指尖壓著那幾張多餘的銀票,彎彎唇角:“就當預定了,留著吧。”
李卿落趕緊撿在一起,非常明快的回道:“是,民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段容時:收錢的動作,倒是比何時都快。
李卿落心裡確實已經快要樂開花了!
她現在正缺銀子的很呢。
她的湯鍋酒樓要重新開業,自然也要花好大一筆銀子才能裝潢和添置東西,如此正好能夠用上這筆銀子。
李卿落見肅王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趕緊轉身去門口讓翠兒去煮壺熱茶來。
她抬頭才看見,走廊暗處還站著兩個侍衛的影子。
瞧著像是破風和追雨。
李卿落看向雀兒,雀兒緊張的要命,但還是儘力回道:“是王爺的侍衛。他們早就來了,翠兒是最先回來的,王爺不讓她去尋您。”
“翠兒將院子裡的人都給遣走了,又讓人把門口死死把守著,目前沒有任何人知道王爺在這裡。”
李卿落鬆了口氣。
“如此便好。你去知會你阿奶一聲,讓她繼續嚴防死守一下裡外,不許任何人靠近此處!”
雀兒欲言又止想問些什麼,但終究是一句不敢多問,趕緊轉身先去辦事。
鄧嬤嬤知道肅王來了,也是嚇了一大跳。
她就不明白了,她們姑娘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膽子,敢與這名聲如閻羅一般令人恐懼的肅王待在一處的?
而且這肅王跑到將軍府來找姑娘,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上回去酒樓見麵就已經讓鄧嬤嬤他們心驚膽戰一回了,沒想到姑娘會與這肅王繼續往來。
他們二人,究竟是何時開始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