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青鬆觀,也沒見他們曾說過話呀!
雀兒小聲問鄧嬤嬤:“阿奶,這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如此對咱們姑娘名聲……”
鄧嬤嬤豎起手指:“小心隔牆有耳。不提重要字眼。”
雀兒趕緊一把捂住嘴巴。
鄧嬤嬤歎了口氣:“姑娘自有分寸。她與王爺,也並非咱們想的那些關於男女之事的,放心吧。姑娘她不是李卿珠,她的眼裡如今……怕是沒有任何郎君的。”
雀兒也覺得是這樣。
姑娘整天忙活收拾人,忙著寫字練劍,忙著畫畫想酒樓的事,才不會陷落在兒女私情之事上呢。
姑娘和那肅王,隻會清清白白!
而且姑娘好像是得到肅王殿下重用了呢!
一想到整個大梁人人都畏懼至深的肅王,殺人手段如修羅鬼刹,辦案如閻羅轉世,整個朝堂上下無一人能讓他講情麵的肅王此刻就在她們紅楓館……
而且姑娘好像還不怕他!!
雀兒甚至有幾分激動了。
“對了阿奶。姑娘說殿下可能還未用過晚膳,所以讓咱們煮些清粥小菜送去……”
鄧嬤嬤瞬間瞪大眼,差點跳起來:“哎呀,你個傻孩子,那還不趕緊去備來?”
李卿落接過翠兒送過來的熱茶和新的琉璃茶具。
這茶具還是曲氏前些日子給她送來的新鮮玩意兒,說是西域傳進來的。
李卿落本打算扔在角落生灰,沒想翠兒將它給翻了出來,拿來招待這個閻羅王爺,倒是並不失禮。
她不由誇了一句:“今日做得很好,待會兒本姑娘重重有賞!”
被誇的翠兒羞澀著臉將門再次合上,李卿落轉身端著托盤回到桌旁。
她知道這肅王必然不會習慣旁的人伺候,所以就乾脆自己動手了。
誰讓他如今是她的大財主呢?
李卿落做點這種小事,倒是心甘情願的。
“殿下,請喝茶。”
李卿落雙手奉上,一副將他奉作上賓的樣子。
段容時伸手拿過,將她又盯了幾眼。
怕是剛見著他出現時,心裡是有幾分不快的吧?
這會兒倒是老實了。
果然,還是錢帛才能動她的心。
段容時嘗了一口熱茶,又繼續捏著李卿落剛剛射出的袖箭把玩,開口不經意問道:“此物,也是你自個兒畫的?”
李卿落站在一旁忙回道:“是。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剛剛民女莽撞,讓殿下受驚了。”
這倒並非什麼小玩意兒。
段容時剛剛便注意到,此物的開關,似乎和他上次還給她的那副細絲手鐲聯合在了一起。
如此,她就隨身帶了兩個暗器出門。
而且都輕巧便捷,又能殺人與不經意之間。
甚至她射箭的準頭,也是令他有些驚豔的。
顯然,如今的她,與五個月前剛剛回金陵的那個不起眼的小女娘相比,早已判若兩人。
甚至變化的令他都有些吃驚。
段容時:“你如今會些什麼?”
李卿落隻當他不過一些好奇,便也回道:“隻會射箭,和一點劍術。”
段容時:“倒是不錯。”
他對她的誇讚,李卿落並未沾沾自喜,她以為那不過是他隨口一句罷了。
況且,她會的也並非尋常貴女所會的那些東西。
李卿落哪知道,這還是他段容時此生,第一回正兒八經的誇獎一個姑娘!
李卿落本想伸手要回小箭支,卻不想段容時竟當著她的麵,將那箭支塞進了他自己的懷裡!!
李卿落:!!!
她瞪大了眼,並表示了不解。
段容時臉不紅心不跳,還說了句:“你們府上今日倒是熱鬨。本王為了表示誠意,所以親自給你送銀子過來,沒想還看了場好戲。”
他的話讓李卿落瞬間紅了臉。
他今日把他們府上這些熱鬨,都給看完了!!?
那豈不是也看見她盛氣淩人,甚至割頭發的那些事?
她平日裡維持的那丁點兒端莊形象,好像這一刻也崩了……
還有,他是藏在哪裡看熱鬨的?
整個將軍府包括祖母,竟然無一人發現!
驚覺這個事實,李卿落的心裡都有些發毛。
李卿落:“王爺,將軍府的家醜雖早已傳遍整個金陵,但還請您……當作今日什麼也未曾見過吧。”
段容時轉著茶杯,又喝了一口。
他並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詭怪。
就在這時,雀兒終於將清粥小菜送來。
李卿落出去接食盒,又在雀兒耳邊嘀咕了兩句。
等飯菜都擺在段容時麵前時,李卿落特意將一碟子醃脆筍擺在肅王跟前。
“殿下,您嘗嘗,這是民女前兩日剛醃的脆冬筍。今兒剛好入味了,不知是否合您口胃。”
剛剛她讓雀兒又去取來的,就是這碟子小菜。
果然,段容時在嘗過幾個小菜後,唯獨對脆筍多吃了好些。
李卿落都有些吃驚。
她後知後覺,好像終於發現關於肅王的一件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