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歎了口氣:“還是一直睡著,叫不醒。不過好在,那位杜大夫說沒有大礙。”
李卿落:“祖母一定是太累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您的傷勢如何了?鄧嬤嬤她們回來了嗎?”
張嬤嬤笑了笑:“謝姑娘關心,老奴沒有大礙。”
“鄧嬤嬤她們半夜都被肅王殿下的侍衛給找回來了,姑娘您昨兒也累著了,所以才沒有吵醒您。”
李卿落在裴老夫人床邊坐下。
她伸手握住裴老夫人的手,目光低沉幽然。
“那就好。不過此處咱們也不能久留,隻是眼下祖母也離不開這位杜大夫,還是等祖母病情穩定了,咱們再離開吧?”
張嬤嬤:“姑娘,老夫人昨晚已將一切托付於您,以後一切您做主決斷就是,不必問老奴。不管姑娘要怎麼行事,老奴都聽您的。”
李卿落連忙擺手:“不不不!嬤嬤,昨晚的一切都是誤會。那塊牌子,還是還給祖母,等祖母醒了以後,她還是這天風商行的當家人。”
“而我,還差得遠,還需要祖母的教培,需要長成和鍛煉。”
張嬤嬤為難了:“可這……”
李卿落:“此事就這樣說定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有了能接下這天風商行的本事,到時候祖母再給我的話,我一定毫不推拒就接下。隻是如今,我實在還不夠格。”
張嬤嬤一笑:“姑娘您說笑了。您是老奴見過的,除了老夫人以外,最有天賦之人,無論習武還是做生意,您都有老夫人年輕時的風采的。”
“假以時日,姑娘必定會如當年的老夫人一樣,大有所成的!”
“不過姑娘您現在顧著老夫人,老奴也就不逼您了。”
“可有一事,您是推脫不掉的。您是老夫人板上釘釘親自定下來的天風商行未來繼承之人,此事,你可認啊?”
張嬤嬤笑眯眯的盯著李卿落。
李卿落紅了臉。
這潑天的富貴,她不接不是人。
李卿落一咬牙:“是!我認!往後,還請嬤嬤多多教誨和指點了。”
張嬤嬤忍不住的笑起來。
“姑娘爽氣!那以後,您可就是我們的少主了。”
李卿落還是覺得心頭有些發虛。
自己如今幾斤儘量重,自己明白。
看來,她必須更快的成長起來,要更多的虛心向嬤嬤們請教才是了。
說完此事,李卿落自然要說到最主要的:“嬤嬤,祖母中毒之事,您可有想起什麼異常之處?”
張嬤嬤:“老奴也想了一整晚了。剛剛還在想呢,老夫人的小廚房,無論從食材還是烹飪,都是咱們自己人一手把握的,這怎麼會出錯呢?”
“那杜大夫還說老夫人服毒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可這究竟是什麼時候,老奴這……真的……難不成,咱們自己人裡有了壞種?”
李卿落:“您彆急,再好好想一想。這段時日,可有什麼與往常不太相同的地方?”
張嬤嬤:“要說什麼不太相同的,確實有一件事。往日老夫人入口吃的新鮮菜和肉,都是老夫人自己名下莊子上送來的。”
“可是初六那日,莊子上的菜卻沒能及時送來。”
“等管事的匆匆來告,說是莊子上遭了賊,一夜之間雞鴨魚都給禍害了,還有那些菜,都遭了殃被摧毀了大批。”
“沒有辦法,從初七開始,就隻能送極少的量到府裡……難道是莊子上出了差錯?”
李卿落:“那你們呢?你們還有我紅楓館最近吃的是哪裡的菜肉?”
張嬤嬤:“是李家莊子上送來的!”
李家?
就是鄧老姨娘先前住的那個莊子?
那個莊子上提供的是整個將軍府的菜和肉,所以若是大家都吃一樣的,或許反而不會有問題。
可問題就出在,祖母和他們吃的不一樣。
“嬤嬤,查!”
“此事,必須儘快查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叫我得知究竟是哪個小人敢在背後謀害祖母性命,我必叫他血債血償!”
李卿落知道,此事和李朝靖和曲氏必然都脫不了乾係!
他們那晚明明就準備好了,要將祖母活活拖死。
若說與他們不相乾,就是賭上自己這條命,她也絕不相信!
將軍府。
李朝靖下朝後便立即詢問了府裡的管事,是否找到了李卿落及裴老夫人的蹤跡。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令他大失所望。
他發了好大一通火,把所有辦事不力的家丁,都給責罰了一遍。
“不僅人沒找到,還失蹤了幾個。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
“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娘,和一個性命垂危的老婆子都找不到,我養你們一群廢物,還不如那群老媽子是嗎!?”
管家戰戰兢兢上前來:“老爺,您消消火……”
李朝靖:“去把夫人給我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