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
裴老夫人一臉肅冷:“既然他出生時我沒有將他掐死,那就從如今開始,由老身親自來清理門戶吧。”
“我殺子,也總比落兒去弑父的好。”
說著裴老夫人合捧起雙手:“希望我的罪孽,不要牽連我的落兒就好。”
申時,大理寺。
這是李卿落第一次來到大理寺。
高聳的殿堂,威嚴的雕像,站在城門處就已經可望的鐘樓。
一腳踏進大理寺內,一股森冷的感覺瞬間席卷李卿落的全身。
她不由自主裹緊了自己。
來往的公職人員,個個舉止莊嚴,言語謹慎,不苟言笑。
到處彌漫著威嚴殺氣而不可侵犯的肅冷氣息……
抬頭可見牌匾上的四個大字:執法持平。
仿佛一切妖魔鬼怪到了此處,也必會無所遁形。
李卿落想到自己是個重生之人,心裡莫名也跟著打了一個寒顫。
追雨在一旁帶著她:“小公子,這裡請。”
李卿落今日做了男兒身打扮,一旁跟著的雀兒也成了小廝。
追雨都把雀兒盯了好幾眼,一副憋笑痛苦的樣子。
雀兒氣得瞪圓了眼睛,心裡把追雨罵了幾百遍:臭侍衛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
氣哼哼的跟著自家小姐一轉頭,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大理寺的牢獄口。
雀兒頓時有些腿軟。
大理寺的牢獄,傳聞比那地獄的煉獄還要恐怖血腥數倍呀……
不過看到自家小姐徑直就走了進去,雀兒便也隻能趕緊虎著膽子硬著頭皮追上。
一往下走,雀兒就趕緊死死挽住李卿落:“姑娘您彆怕!”
李卿落看了她一眼,忍著笑:“好。”
李卿落說完全不怕,也是不可能的。
隻是想到這裡是肅王的地盤,所以她心裡也少了幾分忌憚。
長長的樓梯蜿蜒曲折,越往裡麵越是潮濕陰冷。
慘叫聲隱隱傳來,血腥味也開始在鼻息間蔓延……
一個轉彎,追雨並未將她們帶去更裡麵的牢獄裡,而是直接去了一個岔路口。
往裡麵走,竟然安靜了許多。
但是很快微弱的光亮就照了過來。
追雨停下腳步並攔住了李卿落主仆二人。
“噓——姑娘在此等著便是,瞧那邊,您猜是誰?”
李卿落看到了肅王段容時。
他一身官服,正仰坐在高位之上。
讓那張本就帶著一絲神光悲憫的麵容,在這陰暗濕冷,充滿死寂的地方竟有著幾分異常詭異的俊美之感……
李卿落趕緊搖了搖頭,再看向肅王身前的地上,跪著的一名女子。
這女子頸部戴著一根比李卿落手臂還粗的鐵鏈條。
使得她既不能低頭,也不能仰頭,隻能一直痛苦的被迫直直的盯著前方,盯著肅王。
而她身下的囚衣,早已是鮮血淋漓,布滿血痕。
那雙腳更是早已血肉模糊。
雙手也是無力的垂直耷拉著。
追雨說:“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若是再不想法續接,這輩子都隻能是個廢人了。”
李卿落看著那女子,心裡突然狠狠一跳。
“難不成,她就是給南嘉下毒那個毒女?”
“你們抓到她了?”
“何時抓到她的?”
“南嘉死前所中的彌勒之毒,是否也與她相關?”
李卿落情緒激動的恨不得抓住追雨當即問個清楚,追雨笑笑卻道:“姑娘您先彆急,先瞧瞧。”
追雨話音剛落,地上那女子果然動了。
她嘴裡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
“咯咯咯……我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啊……肅王殿下作為大理寺卿,便是如此斷案的嗎?屈打成招,私刑逼供,以冤結案?”
“那裴家的十二娘是如何中毒,又是如何身死的,又有我何乾?”
“竟讓整個大理寺的侍衛出動去我師門抓人。我若不現身,便要滅我師門,你們太沒人性了!”
“還有,我究竟犯了什麼錯?就因為我是青陽子未過門的娘子,而她裴十二娘是青陽子出家前的定親之人嗎?”
“我苦連翹雖然不是一個善茬,但我也並非那無緣無故就嫉妒她裴十二娘的妒婦啊……”
說著,那女子竟然又期期艾艾的哭了起來。
原來,此毒女名叫苦連翹。
李卿落聽見她如此說辭,氣的臉色鐵青:“她撒謊!”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聽南嘉生前所講述自己中毒前發生的所有細節之處,李卿落完全可以斷定,第一回給那栗子糕下毒的人,絕對是此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