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意味深長道:“謀亂者千慮,不如蠢人一時聰明。”
何良驥握著三份供詞仰頭癡笑,好像位極人臣的一國宰輔位置正在朝何良驥招手。
“大寧要變天了。”
徐先附和一聲,何良驥便心滿意足自顧自離開了。
總有棋子想著做執棋人
荀柩眯起眼睛,躬身朝著徐先作揖,口中連連歎氣不停。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這位已是自己求死。
“我會向皇兄求情,保下你的家人。”
徐先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麼。
“反正皇兄這次也不會放過我。”荀柩拂袖而去,卻被徐先叫住。
“你知道皇上為何明知你我關係,卻還讓你參與審理我的案子?”
荀柩瞪著眼睛搖頭。
徐先道:“皇上他也不好過”
“你是說皇兄他不希望你死?”
徐先冷聲道:“皇上並非不希望我死,他做夢都想殺我。可我死了大寧就再無力量和沉舟崖抗爭。剩下的供奉修士都是什麼草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皇兄讓我參與審理,是為了讓我跟何良驥據理力爭保下你?”
徐先搖搖頭,而後突然起身衝破身上的棋盤脈絡。一步跨出,悄無聲息。但是轉瞬之後,腳下如平地炸春雷。
“他是希望有朝一日在大寧皇族之中能有人站出來頂替我的位置。”
荀柩愣了一會,看著徐先周身雷光纏繞,
徐先憑空拿出一本藍皮書冊,上書九翎雷法四字。“剩下的自己悟吧。”
徐先說罷便轉過身去,任由何良驥的棋盤脈絡再次爬上脖頸。
荀柩喚了幾聲,見徐先再沒有理人的意思,躬身作揖後獨自離開了。
走出詔獄,荀柩感覺手腕有些癢,他抹起袖子便看到有一隻背生九翼黑蟬正趴在手背上。
迎麵走來一個頭戴兜帽的家夥,荀柩隻覺得很熟悉。
徐先一人坐定,一身劍氣雷光流轉不停,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來。
祖師堂的幾人聚精會神聽著高之書侃侃而談,高之書說到這裡卻不再說下去。
徐舟問道:“你怎麼不說了?”
高之書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抓起一把刀玉錢來,他拿出一枚放在徐舟眼前晃悠。
刀玉錢上竟然有字!
【為天下先】
高之書一把抽回手,笑盈盈道:“老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既然答應做你的護道人,後麵的故事你自己去看,感觸才深一些。”
不等徐舟說話,高之書伸出雙指在徐舟眉心一點,拉出一縷血色殺氣緩緩流進自己體內。
“借你境界一用。”
高之書腳步晃蕩,上半身卻紋絲不動,握著刀玉錢的手緊緊一抓。
刀玉錢頃刻化作齏粉,高之書叨咕了一句殺氣真好用之後便閉口不嚴,專心控製著刀玉錢中爆出的靈氣在眼前化作一座白玉橋梁,朝著祖師堂外的天幕延伸而去